"很抱歉。"在她终于能够止住泪水时,她说道。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虽然此时她最希望的事情就是继续靠在他胸前,体会一种安全感。
"不必抱歉,你有足够的理由哭。我希望--你是自己来这儿的吗?你要去哪里呢?"
"我刚才试着给我丈夫打电话,但没有应答,我想再试一次。"
"去我家吧。你可以在那里打电话给他。"
"是长途。"
"我知道。我会给你账单的。我们不会像一些旅馆那样要那么多回扣的……你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刚刚才回来--我需要给其他人打电话找个地方住。"
"不用再找了。你的车在哪?你可以把它放那里。拿着你的东西。早上我上班时可以把你捎回来。我的办公室就在这条街上。"
她没有提出异议,这正是她想要的。有人照顾,有人替她做决定,真是一种安慰。而且,想象中来解救自己的白马王子竟然就是自己的初恋情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坐在他身边被载向他的家,她多年来第一次感到完全的舒适惬意。她没有在意他们行驶的方向。她听着他放的邦妮-瑞特和帕特-波内塔的音乐,希望这旅途永远都不会结束。
他的房子和周边的房子一样,都是很新很狭窄的排屋,由沙色的砖和灰色的木头构建而成。屋里面是一种毫无修饰、空旷的现代味的氛围:一个刷着白色墙壁的敞开式空间,摆放着很少的几件铬合金、玻璃、黑色皮革的家具,墙上装饰着黑白照片。她在铬合金和玻璃结构的桌子上看到一叠《时尚》杂志,但没有看到书。她感觉屋子有点荒凉冷清,但却绝对干净。
"好地方。"她说道。
"还可以吧。你要喝点什么吗?吃过饭没有?这里有吃的东西。"
"我想吃点东西。"她跟他到了厨房,这是一个狭长的、米色和白色相间的区域,用一个吧台和餐厅隔开。
"我仍然不会做饭,只能提供三明治,或者瘦身快餐。"他朝着冰箱指了指。
"三明治就很好。"
"加花生酱和果酱?"
"很好。你知道果酱在英格兰是什么意思吗?"
他摇了摇头,取出面包。
"凝胶。"
"所以,加花生酱和果酱的三明治的意思就是……"
"正确。"她欢快地回应,并环抱双臂斜倚在吧台边,看他忙忙碌碌。大学毕业以后他胖了很多,蓝衬衣上的纽扣紧紧地勒在肚子上。这就是她栖息在他的臂弯中时感受到的最柔软的部位,也可能是他每次洗完澡后很沮丧地盯着看并决定采取措施来改善的部位。瘦身快餐,她回想起他们在奥斯汀的最后一个学期,他们呆在一起,他是那么喜欢这个牌子的食物,实际上是他们喜欢所有这个牌子的食品和饮料。她回想起他们最终是如何一起上了床,她奇怪他们为什么没有早点走到那一步,为什么那一次的亲密关系没有发展成为她曾经期待已久的恋爱关系。他们都有着其他的牵绊,他们的生活也都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她多么希望生活不是这样的。在他的厨房的那一刻,当她看着他为自己做三明治的那一刻,她几乎都相信在他们之间又产生了一种无言的亲密。这种观察是令人愉悦的,他做得是那么仔细。他先把两片面包都涂抹上黄油,然后给一片均匀地涂上花生酱,另一片则细细地抹上提子果酱。把两片面包合在一起后,他又仔细地切掉面包皮,然后把三明治切成三角形。这是她儿时最喜欢的做三明治的方式,她母亲经常这样给她做。长大之后就没有人如此耐心、仔细地给她做花生黄油三明治了。他请她坐到餐桌旁吃,像她妈妈那样,给她用一个小盘子端上三明治,同时给她端来一杯牛奶。
第102节:第七章 枕边密友(9)
"太好了,"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后,她赞美道,"真的太棒了,味道很好。"
"嘿,拜托。这只是一个花生黄油三明治!"
"但是做得很精致,简直无可挑剔。自从长大后,我就再也没吃过这么完美无缺的花生奶油三明治了。真的。"
他摇了摇头说:"只要你的要求一直都这么简单,我想我是能够令你满意的。"
他的眼睛注视着她,熠熠发光。她朝他笑笑:"我的要求就是很简单。"
他转过身去朝向冰箱:"我想喝杯啤酒。你要来点吗?"
她看了看还没喝的牛奶,回答道:"嗯,过会儿吧。吃这个要配牛奶而不是啤酒。我可不想破坏花生黄油大餐。"
"当然不可以!不能破坏我花费很长时间给你做的晚餐。也许等莫妮回来,我们会喝上一杯。她大约半个小时后就会回来了。她晚上从来都不想吃东西,但她有时会喝上一点。"
她本来已经很放松的肩膀,忽然又变得紧张起来,就像仍在驾驶一样。她问道:"谁是莫妮?"
"难道我没提过吗?她是我的妻子。"
除了他说过几次"我们",他不曾提起这个女人,她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
她还以为这个"我们"指的是一个舍友,最糟糕也就是一个住在别处的女朋友。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荒谬可笑。她还以为自己处于温柔的挑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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