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川亲自带人去查看了尸体,他没有通知刘笑远,但刘笑远还是随后就赶来了。
苏炜虽说是刘笑远的助手,可实际上大家并没有区分得这么严格,就跟张克徽一样。
张小川已经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值得,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换来几张照片。如果不
是自己安排了昨夜的行动,苏炜和另一名同志就不会死;还有张克,如果不是这件案子,
他或许也不会离开大家。
他本想安慰安慰刘笑远,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倒是刘笑远过来轻轻拍了拍他肩
膀,什么话都不用说,大家心里却再明白不过了。
“苏炜拍下的照片都看了?”张小川问。
“看了。”刘笑远回答。
“车上有个比较清晰的人影,我认识。”张小川说。
“谁?”刘笑远问。
“云端咖啡的服务生,我去过两次,还记得。乡乡还找他做过笔录。”张小川说,“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多半已经遇害了。”
“那辆公交车呢?”刘笑远又问,“车牌号很奇怪,应该是从前的老号码!”
“公交公司和交警那边都有人去了,还没有回来。”之前该安排的事张小川都已经安
排得差不多了。
去公交公司的干警无功而返。车倒是四路车的样子,不过那个车牌没有人见过,公交
公司否认他们有过那辆车。
很快,何平也回来了,带来了交警那边的消息。
“政府的车,发生过严重车祸,车毁人亡?”大家对这个消息已经不是很惊讶了,因
为最近大家的神经已经经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车祸发生时间是84年8月4号。”何平补充道。
“正好在医院大火发生之前!”张小川看看大家,说,“看来事情远不止我们想的那
么简单。”
“车祸伤亡情况怎样?”刘笑远问。
“当时北市的市委书记贺红雷,还有他的妻子和司机,全部遇难。”何平回答。
市委书记!大家不约而人同把目光投向何平。何平赶紧把收集到的资料交给张小川。
还没等张小川看完,刘笑远已经急不可待地问道:“怎么回事?”
张小川摇摇头,道:“酒后驾驶,车发生严重碰撞之后掉进了北河。”
“这事怎么跟市委书记联系上了?”郝乡乡疑惑地说。
张小川苦笑道:“鬼知道。”
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何平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打盹。
何平的妻子是市京剧团的演员,叫戴若容。眼看着丈夫工作十分辛苦,她也觉得甚为
心疼,今天特意煨好了天麻鸽子汤,准备给丈夫补一补。
她拿来一床毯子,轻轻给何平盖上;然后把电视声音尽量调小,怕吵着了丈夫,但是
又不敢关掉,因为一关,丈夫肯定会醒来。
电视里正在播着北市新闻,某位市领导正在接受采访,他站在工地上滔滔不绝地介绍
着政府的最新规划,要对本市最古旧的北大街片区实施全面改造,打造成北市新天地。记
者也显得非常激动,用高音量把溢美之词统统搬了出来。
戴若容失望地看着新闻,想起前不久市京剧团从北大街搬出来的情景,许多人都泪流
满面。上百年的老戏园子,说搬就搬,别说团里那些唱了几十年的老京剧,连她也舍不得
。
“怎么了?”何平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醒了。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戴若若心疼地问。
何平笑了笑,道:“肚子饿了,饿醒了。”
戴若容站起来,道:“早做好了,怕是凉了。我热热,马上就好。”
因为女儿在学校住宿,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案子破了吗?”戴若容在饭桌上问,“今天这么早回来。”
何平正在喝汤,放下碗,叹道:“牺牲了两个兄弟,案子仍是一个谜团。”
“凶手这么猖狂?”戴若容惊讶地问。
何平黯然说:“到目前为止,还凶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我办案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
。”
戴若容听了,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团最近也发生了几件希奇的事情。”
“什么事?”何平问。
“你知道我们不是搬出了北大街吗?”戴若容说。
何平点点头。
“可是前几天我从那儿经过,有人居然问我是不是还有人没搬。”戴若容说,“他们
说晚上听到里面有人唱戏。”
何平笑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你们团里有人舍不得走吧。”
戴若容紧张地看看四周,轻轻说:“开始我也是这么想。可他们问咱们是不是在排《
六月雪》,说夜里有人在唱。”
“这《六月雪》有什么不对吗?”何平虽然有个唱京剧青衣的妻子,但平日里工作繁
忙,对这一行只是一知半解。
“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排过《六月雪》了。”戴若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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