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亮着灯的阳台上怎么一片黑暗?
张小川看了对面的白影子一眼,她依然低着头。
啊,糟糕!
张小川撒腿就往回跑。
身后,白影子抬起头来,惨白的脸上滑过一丝奇怪的笑容。
张小川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潜能在这一刻完全被发挥出来,就像一匹黑豹在夜色里飞奔。
所幸这段路程很短,他的身影一会儿就出现在了电梯口。
电梯在6楼。
他的心情越发沉重,又调动全身的力气啪啪啪冲进了楼梯。
康家的门终于出现了,张小川噼里啪啦边拍边喊:“丹沉!乡乡!快开门!”
里面传来人被掐住喉咙时发出的嗝嗝声,却没有人说话。
张小川再次用手枪打开防盗门,然后啪地撞开里面的木门。
“嗖”地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张小川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里面,颜丹沉、郝乡乡瘫软在客厅的角落,郝乡乡的手枪就落在她的面前。
“张队怎么不接电话?”凤凰那边,白天忙碌的清理现场已经一片寂静,罗一超带着几个人守在附近的街角。
“头儿,现在我们行动吗?”旁边有个警察问。
罗一超想了想,道:“好,悄悄接近他,注意不要惊扰他。”
大家下了车,朝凤凰大厦的废墟缓缓逼近。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废墟一角,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头儿,他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有人小声地问。
罗一超嘘地制止了他说话,指指耳朵。问话之人仔细一听,那名男子似乎在说着什么。
只听他口中喃喃道:“事情已经办完,怎么还不来接我。”
罗一超正在侧耳细听,旁边有人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转过头,顺着那位下属手指的方向,他又看到了那辆4路车。
4路车哧地停在凤凰前面,刚才那名男子赶紧上了车。
可是,车门却没有关上,好像还在等谁。
罗一超心里有些发麻,已经不自觉地举起了枪。
“今天不上来,明天总是要上来的。”车里有人冲着罗一超等人隐藏的角落叹息。
车门终于关闭,嗖地冲进凤凰废墟中,消失在罗一超等人眼前。
“丹沉!乡乡!”张小川一把抱住她们,焦急地呼唤。
颜丹沉轻轻抬起手臂,指着客厅旁边的卧室,嘴皮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她们没事!张小川心里狂喜。
卧室的门还在前后摆动,张小川放下她们,举起枪,啪地撞开门,冲了进去。
里面,康妻口吐白沫躺在床上,两只腿若有若无地蹬两下。
凌晨2点,医院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她怎么样?”张小川拉住急救医生急切地问。
“幸好送得及时,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如果再迟几分钟,可能就没救了。”医生道,“不过由于严重窒息,其大脑、心脏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需要住院观察。”
“阿姨没事吧?”另外一处病房里,颜丹沉和郝乡乡躺在病床上。张小川刚进来,颜丹沉就关切地问。
张小川点点头:“已经脱离危险了。这么大岁数的人,经这样一折腾,确实够呛。”
“命总算还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颜丹沉叹息道。
“我下楼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小川问。
——张小川刚下楼不久。
“铃——”有人在摁过道上的铃。
郝乡乡正准备去开门,康妻居然从卧室里出来了。
“阿姨,你还没睡?我们吵着你了吧!”郝乡乡不好意思地说。
康妻笑笑:“人老了啊。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
她说着摘下电子钥匙,外面走廊上的防盗门啪地打开。
“小川这么快就回来了?”颜丹沉看看郝乡乡。
“钉——”门铃响了。
康妻透过门孔,看了看,道:“是不是我眼神不好,怎么没有人啊?”
“钉——”门铃又响了。
康妻打开房门,伸出头去看了看,恼道:“没人啊。门铃是不是坏了。”
说完啪地关上门。
颜丹沉和郝乡乡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康妻的举动。
因为她们明明看到一名红衣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从门口进来,现在正木然站在客厅。
康妻转过身来,道:“不知道谁在搞恶作剧呢。你们先忙,我回房休息了。”
说完就扑扑冲进了卧室,啪地把门关上。
“哧”,那名红衣女子抬起头来。
颜丹沉呆若木鸡地望着她,那只眼睛,不就是昨晚上在金元看到的吗!
郝乡乡刷地把枪对着她们,手却不住抖动,声音也在打颤:“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红衣女子返着死鱼白的眼睛扫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
她牵着的那个孩子甩开她的手,慢慢向阳台走了过来,一步步靠近颜丹沉和郝乡乡。
“你别,别过来。”郝乡乡几乎快绝望,“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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