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无限欣慰,至少我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各路记者都陆续赶来了,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这条死寂的街道还未迎来黎明的第一线瞩光,就先沸腾了起来。
少女坐在警车上哭诉着刚才的经历,目光时而凝视着我的尸体,泪流满脸。
当法医用白布盖住了我的头脸,把我的尸体往殡葬车里搬的时候。少女冲了出来,抱住我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大哥,你不能死啊!大哥,你醒醒啊!”
“小姐,请你节哀吧!”殡仪馆的员工说。
“不,大哥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像大哥他这样的好人不应该死的啊!大哥他不会死的……”
少女因为激动过度再度昏迷过去了。
在场的人都哭了,我也哭了。
我想到了家中的父母,他们要知道了我的死讯会多难过啊!想到我是家中的三代单传,想到父母老来无依的景况,我心如刀割,泪水越发的不能自已。
“兄弟,事已如此,别太难过了。天快亮了,还是快点跟我们回去报道吧!”
一个差役打扮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
“鬼差!”
“哦!”
“我想先回家看看父母,毕竟他们再也看不到我了。”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唉!来不及了,你还是直接跟我走吧!”
当我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发现街道上的事件突然峰回路转。少女晕倒以后,我的尸首被抬进殡葬车,也正在此时,又一辆警车驶了进来,里面走出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估计是公共安全专家局里的头面人物。他下车看见那个倒在地上的强 J犯,脸色刹时就变了。他立马转身回到车厢里,紧闭上车门窗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后就出来下令封锁现场。群众就地解散离开新华街。记者则要上缴所有随身携带的胶卷、录音、录像带等,才准予离开。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隐隐感到一种不详的预兆。
此时,我发现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记者,他把一张刚在数码相机里拆下的内存卡悄悄地塞进自己的内库兜里。
天快亮了,在老人和鬼差们的催促下,我跟随着他们去阴曹报到了。
五
我在七天后那晚回到了阳间。这天是我的还魂夜,也就是鬼魂处理在阳间最后的事情并向亲人作最后道别的日子。
老伯先于我出来,他说我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过一朵浓重的乌云。据说只有死于非命且含有莫大冤屈的鬼魂才会如此的,而且这种冤魂可以回来复仇,杀死谋害自己的仇人。
我有点不解,我并不是含冤而死的啊!我怎么就成了冤魂了?况且我没有仇人。我更下不了手杀人。
我和老人走在连镇的街道上。今天又是六合彩开奖的日子,整个城市萧索死寂。各家各户都躲在屋里预测着这期六合彩的特码。我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我的父母,我不知道这几天来他们是怎样面对丧子之痛的。我一边走着,泪水就一边簌簌而下。我发现原来鬼也有眼泪的,我的泪水落到地上,化作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渗入到地里。我加快了脚步,朝我家走去。老伯跟在我身边,步伐非常矫健,一点都不像花甲老人。
走到临江路,看到临江广场里聚集了一群人,大多是些学生模样的青年男女(也只有他们才会在这个万人空巷的开奖之夜跑到街上)他们都手持蜡烛,仿佛在做祝福祈祷。我们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个女孩走上了广场的舞台。她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话筒。
“我们的英雄已经在医院里昏迷了整整七天了,至今仍未脱离危险期。”
在《好人一生平安》的背景音乐下,女主持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英雄的事迹。
“七天前的深夜,我们的救人英雄马智海途经新华街,目睹了一起强 J案,凶狠的歹徒已残忍地杀害了一名路过的老翁,并把一位少女逼到墙角,撕破她的衣裙正欲Q B。”
说到这里,女主持抽泣起来。
“她在说什么啊?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老伯问道。
“我也听出来了,就是七天前发生的那宗意图强 J案,但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们所说的救人英雄不正是我吗?我不是马智海啊!何况我已经死了。”
女主持的情绪逐渐平复了,她带着哭腔继续说。
“我们的英雄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与歹徒展开殊死搏斗。在搏斗中英雄抢过了歹徒的短刀,一刀刺中了歹徒的腹部,而他自己却被残忍的歹徒用砖块砸裂了天灵盖。”
女主持说不下去了,站在台上嘤嘤痛哭。
在场的群众也都一个个眼泪汪汪的。
“岂有此理,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嘛?”老伯愤怒地喊道。
我的心也渐渐地凉了。怎么会是这样子呢?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七天前那个险遭Q B的少女,那个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使她免遭厄运的女孩,她被众人撑扶着走上了舞台,浑身无力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她母亲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女儿惨痛的经历和英雄马智海的大恩大德。
到最后主持人要求少女说说当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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