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的催促下,何玉环落落大方的站起,举起杯中酒,对着陈到敬道:“陈大哥,我早已听父亲说过你好多次了。这杯我敬你吧。”
陈到看到何玉环的一瞬间,猛然脑海中闪过婷婷的面容。想那多年前,婷婷也曾如此的打扮和陈到一起在孤儿院的草地上,喝着偷来的酒、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间,眼神中透露出慈爱的温柔,站起举杯示意:“谢谢。”
微微身子后靠,轻抬玉手绕过圆润耳垂旁的发梢。雪芊璇的眼梢不自觉的瞄向了陈到。当她看到陈到眼中的那丝温柔后,心中猛然一跳。触动心弦的熟悉,同时又有着一种异常的气愤感,总觉得陈到的这份温柔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该介绍的都已经介绍完了。罗雨雯立即哈哈笑着招呼着大家品尝佳肴。原本席间就是多年的熟识,场面自然不会缺乏话题。再加上陈到心态的转变,本人放松自然了很多。无论是谁与陈到对话,他都会很畅快的回答,有空还反问两句,等到熟识之后,反而偶尔的风趣幽默让众人忍不住的捧腹大笑。按说此时的陈到才是真正的陈到,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个最真实的自己。但由于曾今长期在社会底层的打拼掩盖了他的本性,再加上后来的“接引者”身份接触的人和事更让陈到压抑了很多,排斥一切同时又害怕伤害一切而远离他人。如今,在内因意识空间的异常变化,外因这次家宴出现让陈到算是彻底释放了心灵。只唯一欠缺的就是,陈到话题始终有意无意的回避着雪芊璇。这一点,在其他人看来没有什么,原本陈到就与雪芊璇不是很熟悉,男女之间因为矜持少聊几句都是很正常的。可是这一点落在雪芊璇眼中可就不一样了,在她算来陈到至少和何玉环说上三句话都不一定和自己能聊上一句。算来不能全怪陈到,早在陈到来之前,何简竹就找罗雨雯商谈过,这个何玉环坐在陈到身边是早就安排好的。再之,席间也就陈到、雪芊璇以及何玉环算是一代人,在老一辈互相调侃的时候,他们也只有找着和自己有共同话题的群体了。
雪苍松和何简竹对饮一杯后,眼角瞄到女儿脸色有异,低头关切问道:“芊璇,怎么了?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没什么。”雪芊璇微笑着冲自己的父亲摇了摇头:“可能是刚刚的酒劲上来了。一会就好了。”
“叫你不要喝酒,你不听。你本来身体就才康复没多久……”雪苍松愤愤的责怪着,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的陈到:“陈到这小子,真不懂规矩,第一次见面就要你喝酒。”
雪芊璇轻手抚在父亲的手背上:“不能怪陈大哥,他也不知道我从不喝酒啊。”眼睛不自觉的顺着雪苍松的目光,望向了陈到的方向。
此时,陈到正和何玉环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趣事,直惹得何玉环赫赫直笑。突然一旁的何简竹横将插了进来,带着半分酒意半分清醒的问道:“陈到,一直没有听你说过你家里人的事情。你家人还好吗?”
陈到苦苦的一笑:“我自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有没有家人,家人在何方我真的不知道。”
“哎,苦了这孩子了。”罗雨雯叹息了一句。
何简竹猛灌一杯酒后说道:“没有家人又如何,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还不是都靠自己的。家里人再富贵能够让子弹绕着老子走吗?陈到你小子记得,人生在世靠的是自己,自己想要的东西需要靠自己努力得到。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依靠上一代的二世祖。除了会吃喝拉撒还会什么?!”
“好,说的好!老何,这么久了就这一句最是动听了。细数座上几位哪一个不是靠自己一手一脚的努力才有的今天。来来来,就冲你这一句,我要好好的跟你喝上一杯。”雪苍松高举酒杯满满的与何简竹对饮一杯。
何简竹酒杯尚未放下,突然又问道:“陈小子,看你孤身一人,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亲人、朋友或者女朋友之类的?”
何简竹的话让陈到眼前闪过了一幅幅的画面,正当自我沉醉之际,却听得罗雨雯在责怪着何简竹:“你个老何,才夸的你,你又来了。有当面问人家私事的吗?还女朋友?”
何简竹不甘的反驳道:“我们都把陈到当作家人一般,即是家人也当关心一下他的人生大事啊。老子当年在他这般年纪,要不是打仗,早就生娃娃了。谁知道一耽搁就是几十年。老子现在正后悔呢!”
陈到赶紧笑道:“何伯伯关心我,也是正常的。不过我的朋友很少,以前有一个,不过已经去世了。现在身边的只有一个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妹妹陪着我,她现在正在杭州忙她的工作。其他的……”陈到闪过马先生马宁的那副大墨镜,想了想说道:“在世的没有了。”
罗雨雯想想醒悟的说道:“你说的那个朋友应该就是许卿吧?他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
何简竹点点头,低头喃喃的说道:“人生得一知己足已。何必贪图太多。”何简竹的话直让众人深有感触的低头沉思。
桌上的话题重心已经转移到了陈到的身上,何玉环那小孩兴致的问着陈到曾经在孤儿院的趣闻。在她看来,是十分羡慕陈到从前那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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