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自便。”啸月跳下车,早有若闲让出自己的马,在马上略一欠身,啸月候在道旁,一直到王爷的马车走远,这才一挥鞭子,跟在织银的马车旁。
“姐姐就住东厢吧。”流裳一直注意着车外,直到马车走远,才对织银笑道,“裳儿回去就让人打扫。”
“东西都一样,妹妹何必挪出来。”织银倚在车中,身下垫着那条狐皮垫子。
“也许时间不多了。”流裳微微叹了口气,神色一瞬间略有些黯淡,“真的不多了,若不再抓紧时间和姐姐聚聚,怕是以后都再见不着姐姐了。”
看着流裳,织银一时不禁也有些失神,或许的确是时间不多了,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也只是在拖日子罢了,那个时候,他找到的放到自己身体里的东西,真的是她?就算搭上他们两条性命,还是只能换得自己多活几年,果然传说就只能是传说而已,只是可惜了他们,不应该死的两个人……
“姐姐。”突然流裳一声轻唤,织银回过神来,“怎么了?”
“裳儿是想,姐姐和啸月大哥是不是到过京城呢?”
“没……没有,我们没来过京城。”织银一呆,自己上次去京城好像是五六十还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流裳还没出世呢,就算是自己没到过了。
“不过裳儿总觉得在哪见过姐姐似的,要不怎么裳儿一见了姐姐就觉得喜欢,好想亲近呢。”流裳略觉失望,但想自己看到的既然是幻影,啸月到没到过京城自己看到的影子都应该是他,虽然样子看不清楚,但那素衣银发的特征,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转念一想,流裳又转了口风,不过这句话也是实情,不是每个人她都喜欢让叫自己裳儿的,连王爷也只叫她流裳而已,好像王爷只叫过自己两声裳儿,虽然不便驳他的话,但心里终归是不大舒服,但织银不同,自己一见了她,就说要她叫自己裳儿,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呢。
“我也是,一见了裳儿就喜欢,也许是上辈子的缘分吧。”织银温婉一笑。
“也是呢,要不怎么裳儿第一次出门就碰到姐姐了呢。”流裳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全身都没了戒备,唯一的不好,就是外面,啸月应该就在马车旁吧,一看到他就感觉有些害怕,就连他只是接近一点自己都觉得不舒服,应该只是自己多心了吧,流裳刻意忽视自己的感觉,毕竟,那个人,就是他啊。
“姑娘回来了。”马车缓缓在门口停下,如梦早已在门口候了多时了,一见马车驶近便赶紧迎了上去,掀起帘子,先扶了流裳下车,一眼看到织银,如梦行下礼去,“奴婢如梦,见过夫人。”
“如梦姑娘这么多礼就见外了。”织银温和地笑着,扶了她起来。
“姐姐快进来,外面热着呢。”流裳说着,拉了织银便往里走,一边问如梦道:“房间准备好了?”
“是,王爷早派人过来打扫过来,还专门拨了人来服侍夫人。”如梦忙上前引路,“东西都放好了,姑娘的东西已经搬到西厢了,王爷说了,两间厢房隔的不远,姑娘也知道的,几步路就走到了。”
流裳闻言,与织银相视而笑。
“奴婢碧箫,见过夫人,流裳姑娘。”进了院门,早有一个丫头带着一群人屏息而候,见她二人进来,赶忙行礼。
“王爷真是太客气了,大家请起。”俯身虚扶了碧箫一把,织银淡淡扫了一眼众人。
“姐姐还是好生歇一会罢,想起来少了什么要什么就去裳儿那先拿来用着,从王府取没那么快。”流裳笑着对织银说道。
织银点点头,“妹妹也去歇着罢,别老站在太阳底下。”说着便命碧箫引路,流裳一直等到织银进屋,方才带了如梦回房。
“姑娘这一路可累着了吧。”一进屋如梦便忙开了,铺好凉榻,倒过一壶新沏的茶,一时又拿了些新湃的瓜果来,“姐姐吃些消消暑吧。”
“坐。”拉了如梦也坐在榻上,流裳拿了片西瓜,“没人来过么?”
“王妃来过了,发了顿脾气,什么也没找着,就回去了。”如梦倒也招得干脆。
“我睡一会,下午估计还得费精神呢,去告诉碧箫,下午让姐姐好生休息,尽量别出门。”
如梦有些不解,但口中仍是答应着,端了果盘出门,找碧箫闲话去了。
“姑娘,姑娘。”流裳正睡得正香,却被如梦的声音吵醒,皱皱眉头,“急什么,天又没塌下来,就算是塌下来了先压死的也是我。”冲门外叫了一声,流裳起身开了门,门外如梦一脸的惶恐,“不好了姑娘。”
“知道了,你去打盆水来我洗洗脸,梳个头,总不能是这副模样去见王妃娘娘吧。”流裳说着,见如梦还是一副愣愣的似乎是没听懂的样子,干脆上去推了推她。
“姑……”如梦只来得及叫上半声,便已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站在原地,任流裳怎么推都推不动。
“快去,愣着干什么?”流裳又加了三分力道,如梦方才转身,脸色惨白,水打来了也只是傻愣愣的站在一边,全没了平日的伶俐,一时梳洗好了,流裳只挑了自己带来的首饰戴上,又照了回镜子,方才款款的站起来,带着如梦往外走,如梦几次想催她走快些,都被流裳岔开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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