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流裳顿时来了兴致,苍白的脸上也涌上了一丝血色,“你说的是那个暗舞阁的首领杀手,红袖?”
罗扇重重地点了点头,“罗扇在路上无意间撞见的,红袖自出了江湖后就一直没回过王府了,姑娘,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还是,七王爷想暗……”
“我说过了,不该知道的就不要想着去打听,更不要去猜。”流裳脸一沉,罗扇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所有想说的话全都被吓了回去。
“应该不会,七王爷不会那么笨,你能想出来的他早就想到了,你想不出来的他也想到了,干好你自己的事去。”说完,流裳转头继续盯着湖水。
“是,罗扇多谢姑娘提醒。”松了口气,罗扇行了一礼,慢慢地退了下去。
流裳还是那个表情望着水面,连红袖都召回来了,难道还真出什么事了?应该不会啊,暗杀是最会引火烧身的事了,他不可能这么做的,那么会是……正想得出神,眼角处突然多了一物,转头看时,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向这亭子飞奔而来,瞬间已经到了亭子门口,纤手一扳,整个人跃起,流裳也跟着转头,一个一身水红色衣裙的女子已经站在了面前,鲜妍明媚,神采飞扬,红霜的精明干练与之相较倒觉得有些温婉,流裳不由得仔细看了好几眼,“你……是红袖?”
“慕流裳?”那女子也不否认,反问道。
流裳刚一点头,红袖手中已多了一对明晃晃的娥眉刺。
“红袖姑娘有什么赐教?莫不是要教流裳武功?”流裳淡淡看了娥眉刺一眼,不为所动,还是那个姿势坐得稳稳的,“是王爷叫你这么做的?”
红袖愣了一愣,更不答话,娥眉刺疾向流裳刺去,流裳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现在身上压根就没什么力气,胸口堵的的那团东西仿佛自那次生病之后就在一点一点把自己的生命从身体里剥离开去,兵器带起的冷风挂过脸颊,流裳突然从凳子上弹起,向旁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足下轻盈,广袖微摆,不像逃命,倒像随风而舞。
“好本事。”红袖也不由赞了一声,身形却陡然加快了一倍,流裳只觉眼前一花,方才还站在对面的现在红袖已经站在了身边,来不及思考,流裳只得忙忙地向左跳去,不想却碰到了桌子,袖子横扫,杯盏瓷盘顿时摔了一地,慌忙之中步摇钩住了衣袖,头发披散一身,左袖也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整个人伏在桌上,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我还当你有多厉害,原来只是碰巧。”红袖冷笑一声,慢慢走近。
流裳抬头看着面前越逼越近的美貌女子,念头飞转,难道是修篁叫她来的?还是只是她自作的主张?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要杀自己呢?身上已经软绵绵的没了一丝力气,怎么清扬还没到?
“红袖,住手。”耳边清扬的声音突然响起,流裳心头一松,连忙挣扎着起来,清扬立刻挡在流裳身前,手也放到了剑柄上。
“你想拦我?清扬,我倒要看看,三年不见,你的剑艺到底精进到什么地步了,能让你有胆子挡着我。”红袖说着,素手一扬,一只娥眉刺已经插在了清扬胸前。
“红袖,你……”清扬显是惊住了,一手抚胸,一手撑着桌子,血却止不住地从指缝里流出来,一滴一滴,染满了黑色的袍子。
“才多久,你就忘了?我从来不喜欢给人说废话的时间,自然也就不会给自己说废话的时间,你还要拦着我?”红袖眉头一皱,一掌挥出,清扬向后倒去,桌子应声裂成两半,插在他胸口的娥眉刺已经回到了红袖手中,清冷的光映着鲜红的血,“他向来有自信,就派了一个人守着你,我倒要看看今天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流裳大惊,向亭子外跑去,红袖也不急,只冷冷地盯着她,就像看着一只动物在作垂死的挣扎,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慢慢揩干了娥眉刺上那一抹刺眼的红色,“怪道人人都说狐媚偏能惑主,我以前还只不信,现在可是由不得我不信了。”说着,手一松,丝帕飘然而落,红袖身形甫动,眼角却突然扫到一人正踏水而来,白衣似雪,一层轻纱笼在衣外,却又不似一般的纱一样随风飘扬,一头青丝随风扬起,瞬间便已到了两人跟前,正是织银,流裳心下微觉奇怪,还来不及开口,织银已一掌向红袖拍去,红袖眉心轻皱,举手一挡,另一只娥眉刺趁机刺了过去,“你的功力不足你母亲七成,你母亲尚且打不过我,更何况你?”织银轻叹一声,手腕一翻,已夺下了一只娥眉刺。
“你……你说什么?”红袖脸色顿时大变,向后跃开两步,“你是谁?”
“我是谁?”织银看着她,“有功夫问我是谁,还不知道快走?再迟一步就有人来了。”说着,竟是满目的萧索之意,将娥眉刺掷还给她,红袖虽是不甘,但也明白自己在她手下绝对讨不了好去,一跺脚,恨恨地飞奔着去了。
“银姐姐怎么来了?”定了定神,流裳恢复了笑容。
“我们走吧,裳儿。”织银突然走过来拉住流裳的手,“跟我们回雪域去,不要再来搅这趟浑水了。”
“姐姐说什么?”流裳一时解不过来,一双妙目迷惑地看向织银,却发现多日不见,织银眼角又多了好些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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