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郡日思夜想的人,是她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的人!她的忧伤,她的苦闷,有多少来自于他?又有多少因为他的缘故而无法排解的痛苦最终以文字的形式诉诸于众?
这些,他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他让一个女人这么深沉地、不可抑制地爱恋,他会感动的;如果他知道他让一个女人每日里这么忧伤,他会惭愧的!
现在,他就站在天郡的面前,他英俊、飘逸、儒雅,他是得到造物主厚爱的一个生命体,一个完美的模型。但此时,他很羞愧,因为他后悔。
男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在后悔。男人和女人对待爱情的态度是不一样的。男人只把爱情视做生活的补充,而女人却把爱情当作自己的生命。男人只管匆匆赶路,女人则是他们歇息的驿站;而女人却把男人视作心灵和肉体的全部支撑。女人看重生命过程,爱情在这个过程中是对她们心灵的一种滋养,而男人却只对结局感兴趣,并不十分看重过程。
他终于来到天郡的身边,是因为他无法抗拒天郡那种巨大的吸引力,还有,他似乎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什么。
听了天郡讲的课,以他深厚的文学素养和功底,他马上就能感觉到,天郡在她的事业领域里,已经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这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此时,他不会向天郡乞求什么,而是以一个男人的姿态,去面对一个自己曾经伤害过的女人。这,也是需要勇气的。对于这一点,他能够做到!
天郡还是像以前那样,淡淡地微笑着,她平静坦然如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她经历过的感情波澜已经被她深深地埋在心底了,那是她的一笔财富。
两个曾经的恋人像一般朋友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了握手,然后,他们就在校园里漫步走去。
他俩不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是一道风景。但遗憾的是,这将是他们最后的一面。
他们还是谈起了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天郡那么深情、那么坦然地对他说:“过去的,都已经成为过去了,而过去了的将永远不会再重新开始。但是,经过了这一切,我懂得了人间有这样美好的感情,就已经知足了!我已经把对你的爱和思念变成了诗。”
淡淡的夕阳中,天郡那洁净的容貌令人百看不厌,那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她继续说:“我已经表达了自己!这将是我心中的一份珍藏,当我离开这儿的时候,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不太明白,问:“你要走了?去哪儿?”
天郡说:“等我的工作完结了以后,我就会永远地离开这儿。我不是属于这儿的,而是属于别处的!”
他还是听不明白。
许久,他们依依不舍地、而又义无反故地分手了。天郡默默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悲伤。
天郡回到家里,发现悠子正在等着她。
悠子这样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的一种尤物。这种女人就像没有长熟的柿子:外表好看,里面却是涩的。这种人擅长于哗众取宠,但却没有底蕴,没有让人回味的渴望。是那种能让人一眼望穿的人。这种人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充分地招摇,以获得更多的人的侧目,这是她们最大的乐趣。她们很在乎自己被别人注意的程度,很喜欢夸耀和表面上的风光。她们的内心总处于一种膨胀的状态中。占有一切、超越别人是她们的梦想。只是她们从不想让自己真正懂得点什么,她们的内心世界是贫乏的。没有美好情感的灌溉,她们心灵的土壤中生长的果实尽是畸形的:嫉妒、怨恨、自吹自擂、对别人的压抑和践踏,对自己过高的估计,等等。而且,这种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永远不会检点自己。
悠子就在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
悠子找到了天郡,但她不好意思把来到这儿的根由说得过于露骨,而是迂回着。她先从她们的共同专业说起。她说,她也想写诗,因为天郡成了诗人,可见写诗并不是那么难。天郡看着她,听着她说,突然觉得她是这么的可怜!
天郡告诉她,诗是从心中自然流露的一种情感,诗人其实始终处于极度痛苦当中,没有痛苦,就没有诗歌。悠子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以她的理解,她认为天郡是在贬低她。她眉梢一扬,眼睛里闪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天郡把所有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接着,悠子把话锋转向了实质性的问题。她开始抱怨起她的男友,在她的嘴里,她的男友成了一个十恶不赦之徒,一个坏蛋。
天郡开始还在耐心听着,很快地,她就听不下去了。她告诉悠子,她说错了,她了解他,他是个很好的人!
悠子一听天郡说这样的话,就气得要命,她醋意大发,气急败坏地说:“你还爱着他?他已经找你来了?”
天郡冷静地承认:“我爱他!现在仍旧爱!但仅仅是爱而已。”
悠子更生气了,她说:“好吧,我就是来找他的!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不能插在我们当中!”
天郡对悠子这么无耻万万没有想到,她很生气。
悠子继续说:“如果他不想回到我的身边,我不会饶了他的,我要报复他!”
天郡的神态凝重,坚决地说:“我劝你要冷静,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如果你一定要做,在关键的时候,我会保护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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