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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我其实不太想写。
因为自从礼拜一的清晨从三山出发,到第二天礼拜二离开乎山的这段期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太不寻常了,也因此发生在那段期间里的恐怖体验始终历历在目地烙印在我的心上,反而是回到日常生活之后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暧昧模糊。
这对于我来说,真实痛苦的结果。
然而,又不能不写下后来在奥户的村子里所看到、听到的事,因为那些事,让我在那座山上、那栋房子里所经历过的体验变得更加莫名其妙、难以解释,所以还是得尽我所能地回想起来、并且记录下来。
我后来在乎山东边的山路上遇到了揖取家的当家主人力枚,他一面安抚着尖叫个没完没了的我,一面把我带回揖取家。换句话说,东边那条路是通往揖取家、而西边那条则是通往锻炭家的路。
我在揖取家脱掉脏兮兮的行衣,利用昨天剩下来的热水在浴室里冲了个澡之后,换上借来的衣服,在客厅里稍事休息,人家问我什么,我就回答什么。其间,力枚完全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侧耳倾听,时而用眼神回应,表示他有在听。他和立一一样,看起来都是五十岁后半的年纪,就连身材中等但肌肉结实的体格也十分神似,但是和立一一比起来,力枚显得比较有威严。或许是他的威严让我感到很放心吧!我连一些非常细节的部分都一字不漏地交代清楚。
从对方的表情无法判断他相不相信我所经历过的怪事,但是,当我提到立一一家人平空消失的那件事时,他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开始有点慌张地提出各式各样的问题。
等到力枚终于理解我亲眼目睹的一家人集体失踪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我继续说:
“我不知道立一先生他们为什么突然不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放着门闩的家里消失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肯定是从东边这条山路进入村子的。”
“可是这实在有点难以想象。”
力枚脸上虽然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但还是以非常冷静的语气回了我一句。
“为什么难以想象?”
“因为我昨天白天才去找过立一先生。”
“什么?您去过他们家吗?”
“正确地说,我还跟他儿子平人聊了一会儿...我那时候好像还把打火机忘在他们家了……”
我想起来了!在那个貌似壁笼的空间里,确实放着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打火机,当我把这件事告诉力枚的时候,力枚说:
“果然是掉在那里了,今天早上我就想可能是掉在那里了,本来想当作早饭前的运动,去他们家碰碰运气的。”
“可是我们在山路上遇到的时间是……”
“大概是六点四十分左右吧!不过,今天早上大概五点半天就亮了,我在那之前已经起床,并且也做好了出门的准备了。只是当我走出家门,正要走进山路的时候,大约是刚好走到被称为‘黑地藏菩萨’的地藏菩萨庙旁时,被我女婿将夫从背后给叫住了。”
这时我暗自感到奇怪,因为力枚总是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但是在提到女婿的名字时,脸色居然微微地变了一下。
“然后我们就在那里站着讲了一个小时的话……”
“请、请等一下!也就是说,在二位站着讲话的期间,并没有任何人从山上下来……是这么回事吗?”
“嗯,就是这么回事。”
“既然如此,那他们就是走西边那条路啰...”
“我想那也不可能。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要从那个悬崖下去实在是太危险 ,如果只有男人也就算了,但是还有女人、小孩跟老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可、可是……”
“你不要那么激动,关于西边那条山路,或许有必要再确认一下也说不定。”
力枚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面说一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是等他回来之后,还是只会叫我稍安勿躁。
无计可施之下,我只好问他有关立一他们的事。
“那的确是个非常不可思议的家庭,不过会选择过那种生活的人,或许根本也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吧!”
据力枚所说,立一好像已经五十六岁了,而他的续弦阿芹却只有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但是他和前妻所生的儿子平人也已经二十好几,所以这对母子的年龄根本没有差多少。阿芹的母亲阿辰大约是六十开外,立一的长女百合则是八岁左右。
“连您也不知道他们正确的岁数吗?”
“我想就连立一先生本人,恐怕也只知道平人老弟和百合小妹妹的确切年纪吧!话虽如此,他看起来也不太像是会留意孩子岁数的人。至于阿芹小姐和阿辰女士,如果本人不说的话,应该谁也没办法确认吧!毕竟他们过的是从这块土地流浪到另一块土地的生活,所以到底有没有户口,也还是个谜……”
根据力枚的说法,刚才推测的年龄也是因为大约四年前收到立一寄来的信,依照立一在信上提到的家人近况报告,自己推测出来的。
“锻炭家的立治也一样,虽然他是个非常积极进取的冒险家,但是要跟一个年纪小到可以当自己的女儿的女性交往,还是需要有很大的勇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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