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要车?”车夫低头曼声问。在一片漆黑中,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可我们并没有一个人抢着跳上车,这会儿反倒迟疑了。
谭四扯了扯朱明卓,问:“你不是说这会说啥也没车了么?咋又有了啊?”
朱明卓也被搞懵了,走近问车夫:“你是哪里人?”
“村里人……”车夫的话语又沉又重,十分晦涩,令人心惊肉跳。
朱明卓再走近些,想看清他的脸,他一边看一边问:“我咋从来没看到过你呢?”
天太黑,车夫的脸似乎和黑夜融在一起,任你怎么左瞧右看,就是辨认不出他的五官。耐性最差的谭四二话不说,一脚踏上电三轮车就赖着不下了:“唉呀,有车还不好哇,这么多废话干啥?快点上车走啊!你们没看这天马上就要下暴雨了哇?”
“我们这么多人……应该不会有事吧……”看样子弟娃开始按奈不住了。
我转身问朱明卓:“明卓,你觉得有啥问题没?”
“不管了!总之能够早点回去就行。”帅帅一边说,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徐莉莉也接踵而上。
天空电光闪耀,激起一阵闷雷——
最后,大家都挤上了这辆面积不大的铁三轮车里,随着一路颠簸,大伙儿个个摩肩擦踵,狼狈不堪。
车,在雷电穿梭的一明一暗间飞驰而过……
在朱明英的卧室,山哥已经被五个大汉五花大绑了起来。
小姑死死箍住泪眼滂沱的朱明英,不住地劝说:“好了英子!这个事情你不要管,你爸晓得解决,你明天只管上花轿就对了!”
“不!我死也不依你们!!”
朱老爹怒火中烧,一声令下,五个大汉立即对山歌拳打脚踢。山哥趴在地上,惨叫声充斥了整个混沌的夜空。
屋外,电光闪耀、雷霆万顷。山哥此时已经是鼻青脸肿、即将休克。朱明英被逼得走投无路,终于愤怒了!她怒视着自己这个毫无人性的父亲,怒视着这几个毫无怜悯之心的“狗腿子”,整颗心完全被愤怒的火焰焚化了!她一把推开箍住自己的小姑,朝朱老爹面前一挺,两颗眸子像两道X射线,直逼老爹!
朱老爹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平时胆怯怕事的女儿,这会儿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瞪着自己,他鼓得满脸通红,道:“咋的?你他妈反了不成!”
朱明英义愤填膺,不亢不卑地威胁道:“你们放还是不放山哥?说!”
朱老爹又是一愣,小姑也呆住了。他愣是不信,一个羽翼未满的小鸡真的能干出啥上房揭瓦的事来。他提了一口气,怒斥道:“小妮子,你今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子今天就当着你的面收了这小子的命!看你敢把老子咋样!打!给我狠狠地打!!”
“呜——哇——!!!”山哥满身是血,像个足球般任人踩来踢去。
朱明英眼中的怒火已经烧到了极限,她转身毫无顾忌地猛冲向桌案一角。
“英子——!”随着小姑的一声尖叫,朱明英应声倒在地上,鲜血躺满一地。
我们乘坐的铁三轮车还在泥泞的土路上飞奔着,还像来时那样抖。再加如今风雨交加,说实话,我们也不晓得到底能不能平安的回到学校,整个过程就好像在做梦一般。
帅帅死死抱住徐莉莉,两人紧紧促成一团。弟娃也蜷缩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朱明卓和谭四像个木头人似的,一言未发。
在朱明英卧室。
朱明英已经昏迷不醒,一地的血腥味染满整个屋子。小姑双手死死捂着嘴,就快要呕出来了。
朱明英的这一着死棋,无疑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尤其是脸色苍白的朱老爹,更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于此同时,载着我们的铁三轮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嚓”的一声,车内的我们顿时撞成一锅粥,前仰后翻的摔了出来。
谭四怒不可遏,爬起来猛冲向车夫:“狗日的,你要杀人灭口哇!!”没想到车夫被他这么一推,便全身瘫软地倒了下去。
“啊!”谭四吓傻了。
“咋了?”大家都赶了过来。
那车夫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完全像个死了的人。
朱明卓不晓得哪儿那么大的胆子,用脚轻轻地将车夫翻了个身,面朝天,凑近一看,不禁吓得摔倒在地!
“诧——!”
一道闪电劈下来,离我们不远处的一颗古树倏地被劈成两半,漆黑的大地突然照亮了起来。
“啊——!”徐莉莉迫不成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谭四也傻了眼,神经质地嘟哝道:“啊!不——不关我事,不是我!啊——!”说着双腿一软,咚地一声坐倒在水塘里。
此刻,我也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都僵硬了。嗓管像是被割断了一样,竟发不出一丝哀嚎。
躺在我们面前的车夫,浑身干得像俱古尸,凸出的眼球在闪电的衬托下白得像死鱼的肚皮。最可怕的是,他的嘴朝天张着,好像个死不瞑目的冤死鬼!
朱明卓双手捂住脸,爬起来立刻退避三尺:“他……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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