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啥这么说?”催眠师不解地问。
“金镯子来了,它回来了!它真的掉在我身边……他一直在我身边……一步也没离开……”
此时,催眠师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异常。但,他没有停歇,继续引导着小杰追忆往事:“你确定它就在你旁边吗?你试着看,能不能把它捡起来?”
……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天也变得阴沉。老大在门外忧心忡忡,催眠室的门终于开了。
憔悴的小杰从催眠室走了出来,眼神呆滞,啥也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老大立刻追上去却被催眠师一把拉住。催眠师深深呼了口气,扶正眼镜框,说:“还好,不过这孩子思想很混乱,有时问非所答……”
这时,小杰已经消失在了楼道口,老大二话没说追了出去。
老大三步并作两步追下楼去,一把拉住小杰:“你没听到俺喊你哇?!你咋了?嗯!”
小杰似无所闻,双腿仍然不停地往前奔。老大死死拽住他,将他的头强行扭转对着自己。小杰突然一把推开老大,埋头向警察局大门口冲去。
“小杰!”老大撒腿追去。
小杰拼命地跑,嘴里疯狂地乱喊乱叫:“不要追我!不要过来!!我来了!我来了!等我!!”
一辆TAXI风一般朝警察局飞驰而来。
老大瞠目结舌,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刹车声,TAXI嘎然停止。
人们惊呼,纷纷从四面八方围过来,TAXI周围顿时被几层人圈围了起来。
从纷乱的杂沓中,隐约窥见了小杰如鸡抓般白皙的手。老大拼命奔出警察局,不顾一切地掰开层层人群挤到中央。当他看见这血淋淋的一幕时,整个人都濒临崩溃,双眼直楞楞地盯着小杰惨败的脸。他双手死死箍住头,紧紧闭上眼睛,他仰天惊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再也不能接受这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亲如手足的兄弟一个个都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的事实!
一阵晴天霹雳,暴雨如卸了闸的洪水,从天上无情地涌下,人流在瞬间被冲散。
大雨铺天盖地,一条条,一阵阵。地上射起了无数的箭头。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天地已经揉在了一起,街道两旁的污水如急流般涌动……
最后登陆
警察局里陆续有警员打伞冲出来,老大孑然一人站在滂沱大雨中清醒着头脑。该醒醒了!这场噩梦何时该醒醒了!!但愿这场大雨能冲走这眼前的一幕,冲走大滩的乌血,冲掉这该死的记忆!!
鲜血沿着小杰的口沿滴下来,一滴、两滴、一秒、两秒。天上又划过一颗流星,小杰被盖上白布送向了殡仪馆……
说到这儿,老大咬住嘴唇,再没说下去。寝室里静得反常,静得可怕,五个人都闷闷地埋着头,我看到帅帅手上湿湿的。
“哎……”老大深深地叹了口气。
寝室的门开了,徐莉莉提着面包和奶茶进来。一进门就看见我们个个愁容满面,也没多说什么,悄悄地把东西放在桌上,轻声说:“大家还是吃点吧。”
没有谁理会她。过了许久,徐莉莉突然心血来潮地说:“我刚才出去听他们说,学校发生了第四次无头惨案,不知又出啥事啦?”
老大缓缓抬起头,从他失去光泽的瞳仁中隐约透露出他内心的恐惧:“那是在学校后山发现的两俱腐烂了的尸体,听说是英文系的一对情侣,一个晨练的老师在杂草堆里发现的,据当时人说,尸体旁边还有四个用血写的繁体字。”
“啥字?”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荒淫無恥’!”老大一字一句地说着:“还说,那两个人的尸体惨不忍睹,连咱学校最不买账的谭校长都不敢多看一眼!”
“是不是真的哦?”谭四半信半疑地看着老大。
“不晓得,我还不是听来的!”老大也拿不准,但这些流言正大大加速着他心中固若金汤的防线的崩溃。
我们全都静默了。自从明启死了以后,悲剧接连发生,并不断扩大至整个校园!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我们X大学的命案发生率达全市之首。可想而知,谭校长有多大压力?看来,是该他主动请辞的时候了。
谭四突然抬头道:“我们明天应该去万佛寺烧烧香,求根签啥的,你们说呢?”
“穷算命,富烧香!”老大敏感地嗤之以鼻。
我看谭四这话没错,所以首先表态赞成,接着弟娃和帅帅也附和同意这个建议。
徐莉莉看了看众人,对老大说:“其实发生这些事,我们都很懵懂,去拜拜菩萨也没有什么不好,你看呢?”
老大痴痴地扫视着我们:“你们啥时候变得那么团结了?这次回来一个个全都像变了个人儿似的,靠!”
大伙儿相互看着笑了笑。可我又想起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我们是咋回来的呢?”
“自己走回来的!”老大接口回答道。
“自己走回来?我……我不记得了!”我惊讶道。
老大瞅了我们一眼,愤愤地说:“可不是?一进门一个个屁都不放!说着说着就躺地上了,害我一个一个把你们搬上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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