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又出现了老员外。小丑和山大王齐上。山大王和老员外以翁婿之礼想见。然后有家丁样的人送上几个杯子,象征着酒席开始了。酒正酣处,家丁来报,说是长毛鬼子已快到山口了。
员外:哎呀,贤婿这如何是好啊?
山大王: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待我等从长计义。要想打败长毛老鬼就得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员外与小丑同时竖起大拇指,齐声说:高,高,真是妙计啊。
第二天(下)(2)
三人同下。
有人上台将那张从开戏以来就摆放在台上的椅子搬了下去。小姐和丫环同上。
小姐白:郎君要出征,奴家心不宁。翠红,
丫环白:哎,大姑啊,啥事?
小姐吩咐她到上房找人,让丫环带情郎和她花园相会。我的注意力却因着人群里一些新的元素的加入而暂时从戏台上转移开了。我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和村民们的穿着神情都不一样的人,也站在村民们当中了。他们是昨天我和老校长在街上看到的那些人,也就是老校长所指的那个日本公司里的工人。昨天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矜持的高人一等的神情站在村民们当中。可是现在夹在看戏的村民们当中,他们的衣着虽然和村民们比起来还显得格格不入,但脸上的神情却与村民们没什么不同,都伸着脖子笑呵呵地专注地看着戏台上的演员们。有的人还跟着熟悉的唱腔哼着。他们完全忘了一开始站在一起时还保持着的和村民们隔开一小段的距离,而分散开没有任何隔阂地夹杂在村民们中间了。凭这一点来看,他们是被这出戏剧同化成了台下人群中的与其他人在实质上毫无差别的一部分。我把这种印象说给华夏听。
“对呀,这就是我一直寻找并且要达到的效果。这效果表面上看来是一出戏剧造成的,其实并不是。这些工人他们虽然平时瞧不起村民们,村民们也把他们划出了自己的日常生活的圈子。那是因为他们就是处于不同的阶层啊,村民们对他们也是心里怀着又羡慕又怨恨的猜疑。可是他们和村民们毕竟是这个地方长大的嘛,受着同一文化背景的熏陶。那么文艺的感招力对他们和村民都是一样的,他们和村民们都是平等地受着同一文化的感招,这时他们就会忘了他们彼此之间的不同,从而唤醒他们不论地位阶层等外在因素的影响而产生同仇敌忾的感情啊。”
华夏的话又在我的思维里引出串串的警铃声,可是我就像找不着案发现场的警察一样,只知道罪犯在某处正从事着犯罪的活动,却又无处使力去阻止。我只好凭猜测说:“华夏,你想用这出戏让这个地方的人都团结起来是吧?可是为什么呢?你让他们一齐起来抵抗那个日本人的开采计划吧?”
“你不是对村里的事没有兴趣吗?”
“可是我不想让你闯祸。华夏,要闹出什么事来,倒霉的可是你呀。”
老校长把注视着戏台上的目光挪下来,放到低声交谈的我们姐俩身上。他脸上担忧的神情渐渐浓了起来。
“华春说的对呀。华夏。”
“放心吧你们两位,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暴力事件的发生。快看戏,快看,下面有一段精彩的唱段呢。”华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插开了话题。
戏台上,男女主人公已见了面。小姐怕丫环碍事,就找个理由打发丫环走。
小姐白:翠红,你给我回屋里打茶去。
丫环:哎――!
小姐:回来。听我吩咐吩咐你。你这次打茶啊,要用我那八宝琉璃瓶,到府门外的井里给我一瓶瓶地打上一大桶水来,再把这水呀用十仞的大锅烧得七七四十九个开,然后再冲茶来。
丫环:哎哟――大姑啊,那还不得烧一天去?
小姐:去吧!
丫环答应着走几步面向观众:这不就是嫌我碍事嘛?想把我打发走我偏不走。我呀,我就躲在这大树后头(站在台旁做窥视状)看他们干啥。
小姐见丫环走了就和情郎一递一声地唱起来。边唱边耍开了手中的扇子与多角的大手绢子。一时间两个人手中的彩扇抖得蝴蝶的翅膀般上下翩飞,手中的大手绢子更旋成了流动绚丽的团花。虽是只有两个人,两个彩扇,两个色彩鲜艳的大手绢,可由于人舞踏动作变换的快,扇子和手绢也跟着快速地变换,看起来就像是满台都是手绢旋成的团花,都是带着绸边的翩飞的大扇子。男女俩人就在这朵朵团花与彩扇之间像穿花蝴蝶一样在台上伴着板胡锁呐等吹拉出的浪不丢的小调边舞边唱。
女:情哥哥你出征到山外
小妹妹心中实挂怀
将你请到这花园里
让你看看这草儿绿
让你看看这花儿开
男:花儿草儿都可爱
比不上妹妹的好人才
摘下一朵红芙蓉
我给妹妹鬓边戴
女:好人才好人才
满园的春色你不爱
偏把这残花摘下来
哥哥你怎不把这玫瑰摘呀
情呀么情哥哥呀
男:玫瑰香玫瑰好
可惜它刺多哥哥不敢摘呀
女:说什么刺多不敢摘
哥哥要摘只管来
这里的玫瑰不扎手
哥哥你快随我来
腰儿扭扭摆啊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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