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猴爪似的手在地板一拍,突然裂开一道带着岩浆火红裂口,所有的鬼魂哀鸣着,身不由己的让裂口吸了进去,几秒钟的时间而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每次都要我出来打扫垃圾,你们当我是清洁工是吧?」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喂!那个小鬼!妳不要以为妳有能力叫得动我老人家了。要不是我太闲怎么可能应妳召唤?要叫我最少也替我准备个大角色,这种杂鱼妳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哩!老刘勒?他死哪去啦?居然随便把我的契约胡乱让渡,我要告他…」
孟殷看着一屋子的老弱妇孺,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呃…刘师傅过世了。」
猴样使魔瞪了孟殷一眼,「我问你了吗?你怀里的丫头怎么不答腔?!」
这个…孟殷搔了搔头,「…因为她昏倒了。」
好不容易苏醒的刘非瞪着她的使魔。而那位猴模猴样的老使魔已经不耐烦的用脚打拍子很久了。
「什么人死债烂?!」老使魔劈头就骂,「人类真是最不讲信问的鬼东西,活该活不过百年!人都死了,还有个狗屁契约在?掯他妈妈不洗澡!居然搞契约转移
这一套!老子该不会还要服侍你们子子孙孙永无止尽?我有没有那么倒霉?有没有?!」他开始指天骂地,又跳又叫的开始骂各国脏话和各国下流手势,其流畅,其娴熟,令人叹为观止。
完全没办法插嘴和阻止他的刘非,念了五六次将他召回的咒语,还被他恶毒的嘲笑很久,才满头大汗的将他收回。
整个晚上的打击突然涌上来,她哭起来,恐惧的爬到师傅的怀里,「好可怕啊师傅…」将师傅的睡衣揉得像是咸干菜。
「孟殷,好可怕啊…你们怎么把公爵召出来啊…」向来高傲的狂梦死命一抱,孟殷觉得他的肋骨和脊椎都发出哀鸣。
这还不是最惨的,吓得屁滚尿流的小貔貅通通冲进房间,一起争着要爬到他身上哭诉…他觉得没被鬼魂杀死,却会被这些大毛团弄到窒息而死…
是谁说飞来艳福?为什么他身边的女性(不管哪个种族的女性)都有谋杀他的倾向?
天外飞来的只有横祸而已啊!
***
险些被闷死的孟殷奋力推开貔貅、召回狂梦,后腰拖着怕得几乎石化的刘非,举步惟艰去打了电话。等穆师傅一接起电话,孟殷痛痛快快的怒骂了快半个钟头。
穆师傅一直没有作声,只是安静的听他骂。「…对不起。」声音很疲倦。
「说对不起有用,这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孟殷用最大的音量喊了起来。
「…是我错。我想,你应该可以抵御她的爆发…但我没想到连你都挡不住。」穆师傅非常沮丧,「幸好母子平安…等等我就去接她。」
「你来接个空壳干嘛?我不是为了她的爆发发怒,而是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最少我也知道有个防备…」
穆师傅安静了一会儿,「…之前,我把她送到『夏夜』过。我怕你若知道她做了什么,很可能不愿意收留她…但是我真的找不到人可以托付了。」
换孟殷沉默了。但是沉默之后,蕴含着更凶猛的怒气,「她做了什么?」
「…我说不出口。」
孟殷对着电话怒吼,「你也不用来接了,我自己想办法!」
他粗鲁的将失去声音、呆滞的像是洋娃娃的夏朵拖进她的房间,命令貔貅看守她,带着刘非赶去「夏夜」。
到了「夏夜」,却没见到他老好同学朱师傅,他心里就有谱了。等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他已经气得快爆炸,直接冲到「夏夜」附属的妇产科。
穆师傅看到他有些惊愕,更多的却是难言的苦楚。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孟殷质问,「她差点毒杀了小朱的女儿!我的天哪…你把一个杀人狂送到我的研究所!」
「是我的错…」刚生完孩子的穆夫人含着泪,「是我没注意到她的不安全感…」
孟殷骂了一句粗话,「错?对,你们是有错,宠溺到这种无法无天,罔顾性命的地步,的确是你们的错!她还需要什么安全感?她不是需要安全感,她只是认为世界应该跟着她转才对!」
穆家夫妇低头垂泪,穆师傅艰难的开口,「…我不得不把她送走…她、她甚至试图咒杀她还没出生的弟弟…」
「是我就…」孟殷简直要暴跳了。
「师傅,」一直很沉默的刘非泪眼汪汪,「请你不要生气…她、她也只是想要一个属于她的人…」
她哭了。
孤独很痛、很痛。虽然每个人耐受的程度不相同,但是孤独,的确是种灼烧之痛。因为太痛了,所以会畏惧,会寻求温暖。
得不到父母疼爱的孩子长大起来,往往会不顾命的追求爱情。她之所以不会去追求那种虚幻,实在是残酷的现实教会了她,爱情的实质是残忍的,很可能,很有可能制造出跟她相同无辜又无奈的下一代。
她太爱护自己的自尊,没办法忍受这种污秽。
夏朵也只是…小得不知道追求父母以外的爱,她只知道独占,不问手段的独占。
「…小孩子不是天使。」孟殷忍住气,「小孩子也是人类,人类就有畜生和神圣两种相对立的天性。」
他生了一会儿的闷气,看了看这一屋子老弱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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