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呆立不语的他伸出手,是问他要那个代表交易完成的影佩吧!
---鹊桥仙
[22]:不想给。他迟疑着,不肯拿出来,好像那是天女的羽衣,给了她,她就会震翅飞去,从此不见。不可以,已经习惯了紫楼有她的存在呵,阿紫也习惯了她的陪伴,他有没有机会,买下她一生一世的时间?将她留下来,提供永久的保护……
尾声
迷津渡,江上风瑟瑟,两岸杨柳瘦,扁舟一叶,静静地停棹岸边。
“五娘,不可以不走么?”阿紫牵着她衣角,不舍地问。
“我会回来看你的。”秾秾抚弄她粉嫩的小脸。
骗人的,任务一完,从此即成陌路,哪还会时常串门如走亲戚?金不换有些苦涩地盯着她的眼睛,可是她偏偏看也不看他。而且二娘和阿紫在侧,他嘴里泛苦,心头酸痛,却一句体己话也说不出来。
“五娘保重了,走,阿紫,外边风大,我们先到轿子里去。”经过这一次生死风波,二娘似乎大度了很多,她拉着阿紫走开,留给两个人相对的空间。
只是,却没有执手相看泪眼,他沉默着,踌躇着……
“我走了。”淡淡的一句,吴秾秾就欲转身离开他的生活。
“等一下。”
递在她面前的是一块雪白生绡,上面用拙劣的技法绣着一个几乎难以辨认的字。呵,那是她初来金府的游戏之作,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有心的他收了起来。
“你心里,也曾经有过这个字吧?”嗫嚅着说出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象足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
“这……”恍然大悟他莫名其妙的钟情,有一半是来自这暧昧的绣品,可是,她几乎失笑,“我绣的,原是个宝字。”
是个宝字吗?金不换大惊失色,又展开来仔细地瞧,此刻看来,又的确是个宝字,一点都不象金字了,但自己怎么会看错了呢?这梅萼般的女子,原不是自己所能配得上的啊,从此后,相思难解,何以度长宵?
伫立船头,金府是远远地在身后了,那里发生的一切,却无法自记忆中抹去,秾秾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金不换问她的话。
“那是你见过最美丽的烟花吗?”
不是的,江边的某处,有个人白衣胜雪,轻袍无尘,曾经亲手为她制作的雪色玉簪,是她这一生见过最美丽的烟花。
约好了,会一起度元宵,今年的元宵,可知幽篁里会是怎样的人间胜景?宝函师兄又会做出怎样的妙手烟花?她一时归心似箭,直嫌这小舟行得太慢。
是的,也太慢了,而且……她纤手在腰间一拍,嘡一声软剑在手,银光如蛟龙袭向那撑篙的舟子,将他头戴的蓑笠一剖为二,掉落在甲板上。
露出来的赫然是丁孝云的脸。
“给你看出来了。”对着那明晃晃的剑尖,丁捕头苦笑着。那样的操舟功夫,岂是个风头浪尖讨生活的舟子?
“幸好你遇上的我,要是银瓶,现在掉在地上的就是你的人头了。”秾秾剑尖指地,闲闲地说,“丁捕头,有何贵干?”
她扮演的已不是那个金家五娘,因此无须收敛光芒。
“这远近,幽影做过不少案子,虽然这次你只是影护,但谁知道你下一次是不是幽杀?职责所在,我不得不抓你回去。”
“那……不妨试试。”她素手一抖,秋水般明澈的软剑顿时发出一阵龙吟,杀气盈然。
“但是,方才那一剑,我已知道不是你对手。”捕头坦然说道,面前这女子不但心思机巧,而且武艺高强。那一手杀人另一手救人的奇怪组织——幽影,真真藏龙卧虎,叫人不可小觑。
捕头丢下竹篙,走到船边,欲往下跳又回头问道:“只是沉香街桃花门巷,纤纤秾秾,分明真有其人……”
“真的吴秾秾正在敝处小憩。”持剑女子微微地笑,想那秾秾二字,多艳丽丰满,岂是她这样的人当得起的?那真正的吴秾秾,艳若夭桃秾李,性慧而侠,因与她那任性刁蛮的师妹银瓶交好,此次正好借她身份,一方面也助她脱籍从良。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是玉簪。”没有姓氏的孤儿,似无根浮萍,江湖风雨中,挣扎求生而已。
丁捕头拱了拱手,竟真的跳下水去,他人才并不出众,但谨小慎微,颇识时务,这样的人,也难说没有大智慧。
玉簪轻笑浅叹,靴尖一挑竹篙在手,轻轻一点,小舟便如一片轻叶,青山绿水间乘风而去。
---鹊桥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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