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嘎然而止,蓝沁瞪大着一双杏眼,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掉了一地的血肉,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地板上看不到一点血迹,就像是此前发生的事情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嘲笑着她蓝沁既胆小又没有。
小王别过头,嘴角一点一点的抽动着,似乎在憋着笑意,蓝沁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神经质的女人,哪里像精明干练的警察,但他不好笑出声来,毕竟蓝沁还是他的前辈,所以,他只是拼命忍着。
“不可能!”蓝沁跳了起来,一手拉开衣橱,衣橱内除了棉被杂物,同样没有那些装着血肉的罐头,但蓝沁不能接受这个画面,她宁愿现在衣橱里仍然摆放着散发着腐臭的肉罐头,也总好过被一个刚加入警队的莱鸟看笑话。
“不准笑,你给我认真听着!”
蓝沁指着衣橱里大声说道。
“我刚才明明在这里面看到一堆装着肉碎的罐头,对了,还有一种臭味,你刚才进来没闻到吗?”
小王的头摇得像拔浪鼓一样。
“蓝警官,你是不是太累出现幻觉,没有什么臭味,我也没看到什么罐头。其实说起来都怪我,我忘了和你说,下午要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通知电力局重新让这房子通电,要不然你就不会因为房子太暗而生出某些幻觉。”
“你说那是幻觉?”
蓝沁摇着头,她清楚地记得,那镜子中自己的身后,出现的那个苍白的脸孔,她绝对不会看错,同样的,腐臭的血罐头也是存在的,只是现在,一切却都在说明一件事情,她蓝沁看到的是幻觉。
“蓝警官,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局里,等明天再过来继续调查好了。”
小王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蓝沁知道同事也是为了她好,再说现在的情况摆明了对她不利,她再坚持,就显得有点歇斯底里的,蓝沁不是勇敢的人,但还不至于连进退也分不清。
“那好吧,我想我是太累了。”
她为自己刚才的话开脱,但眼睛还是瞄向衣橱,在那最深,最黑暗的地方,一种恶意在徘徊着。
关了灯,走出了504房,蓝沁没心没肺地把锁门和重新贴上封条这种琐事丢给小王去做,自己走在前面,享受着走廊的阳光,那温暖的光融化了她的恐惧。
手脚麻利的做好善后的琐事,小王招呼着蓝沁一起离开,临走之际,蓝沁向那屋子再看了一眼,再次陷入黑暗的屋内,显得有点阴森,一种寒意在她心头滋生,蓝沁甩了甩头,然后和小王一起走下楼梯。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昏暗的房子内,那黑暗的弄道中突然出现两张苍白的脸孔,其中一个是刘铭薇,另外一个,却是死于脑中风的刘天华,刘铭薇的父亲!
回到局里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左右,蓝沁把调查的情况简单的给陈局长报告了一遍,当然对自己看到的所谓“幻觉”绝口不提,陈局长也没说什么,只是交待蓝沁尽快结案,在他看来,蓝沁根本不用去现场调查什么,直接给张淑芬录份口供,然后交给街道居委做善后工作,但难得见蓝沁对一件事情这么坚持,陈局长也就用一种放任的心态让蓝沁继续跟进。
下了班,挤了公车,蓝沁在城北的仁济路公交车站下了车,她不是这个城市的人,自然在城里没有房子,而以她一个月那点微薄的薪水,市中心的高档住宅路她是供不起的了,所以她只能找到已经属于老市区的仁济路一带,租了一间公寓住。
公寓只有三层楼高,屋主住在一二层,第三层一个套房便租给了蓝沁,看蓝沁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好心的屋主夫妇还给她打了八折,所以房子虽旧,但蓝沁却住得开心,其实她觉得自己赚大了,因为每天的晚上都是和屋主一家一起用餐,但屋主却没有收她半分伙食费。
在这个老市区中,蓝沁感到的是一种温情。
家的温情。
漫步在回公寓的路上,享受着老市区独有的宁静,看着一排排店叙说着光阴的流逝,蓝沁心中一片安宁,似乎下午发生的恐怖事件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
路过离公寓不远的一间小教堂,教堂前一个年轻的神父正在打扫着卫生,蓝沁不由对他多看了两眼,这间小教堂不是没有神父,但那唯一的一位已经七老八十的,现在这个年轻的神父大概是来接替原先的那位。
神父金发碧珠,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傍晚的阳光洒在他的一头金发之上,闪烁着淡金色的光晕,神父这时似乎注意到蓝沁正在观察他,他扬起了对,朝着蓝沁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蓝沁脸顿时一红,刚才神父在打扫看不清模样,现在抬起头,那轮廓分明的脸揉合着阳光和刚劲的味道,形成一种男子特有的硬朗气质,这对还没谈过恋爱的蓝沁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蓝沁立刻低下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走过神父身旁。
“打扰一下,前面这位小姐。”
却不料,年轻的神父却叫住了她,而且用的还是字正腔圆的国语。
“有……有什么事?”
停住脚步,回过身的蓝沁用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拿着扫把的神父走前两步,看着蓝沁轻轻说道。
“小姐,我在你身上看到不吉的气息,你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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