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成浑身一震,抓过相片,激动地说:“你们怎么会有这张相片?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下马镇究竟是为了什么!别和我胡扯什么旅游杂志的记者,咱下马镇什么情况,我老头子心里清楚,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根本没有半点值得开发的潜力!”
蓝沁第一次觉得小看了眼前这个老人,或者,这些行将就木的人,他们混浊的眼睛里,却藏着由时间酝酿出来的智慧。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如果这时再东扯西辨,只会让这老人对自己更有戒心。
于是,蓝沁把自己来下马镇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但她却略去了恶魔一事。孙富成听着蓝沁的话,脸上阴一阵晴一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蓝沁说完,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并把相片塞给了蓝沁。
“姑娘,听我老头一句劝,回去吧。你那父亲,应该不在镇上。要不然,下马镇这么小的一个地方,来了个陌生人我哪会有不知道的道理。”孙富成站了起来,继续说道:“下马镇这么一个是非之地,你们再呆下去不合适。再不走,恐怕连你们也会有危险的。”
“不,在没找到父亲之前,我是不会走的。何况,我能够感觉得到,他就在镇上,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蓝沁突然抓着孙富成的手,诚恳地说:“孙镇长,您就告诉我,下马镇当年煤窑塌方事件,是不是和现在发生的凶案有关系。”
“孩子,我不会对你们说半句的。可是,这是为了你们好。”孙富成轻轻地推开蓝沁,他摇着头说:“这是我们当年所犯的错,现在人家来要我们的命,我们就必须偿还。可是这事和你们没关系,所以,你还是不要查了,快快离开这个小镇吧。”
“可是孙镇长,你们就压根也没想过要反抗吗?”蓝沁急急说道,没有比像孙富成这样一心求死来得更糟糕的事了。
“反抗?”孙富成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们当年做了一件傻事,下马镇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刘峥他们,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刘峥?”蓝沁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孙富成连忙掩住嘴巴,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老镇长朝蓝沁摆摆手说:“总之,我们是罪有应得,你们快……”
碰—
一声枪响,打断了孙富成的话。
老镇长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前,那上面,弹出好大一朵红花。突然,他觉得好冷,然后世界就变得黑暗起来。
“孙镇长!”蓝沁大叫一声,扑向了孙富成。
金则警戒地站到了蓝沁的身边,全身圣力涌动,已经作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但狙击枪的声音却未曾再响起,金暗叹,就这么一两秒的功夫,那狙击手大概已经转移了位置。这时要想追上去,金却怕蓝沁会有危险,只得作罢。
另一边,蓝沁抓起孙富成的手,眼睛里蓄满了水气。是她大意了,她竟然没有想到,昨天受到狙击手和杀手的袭击,很显然,对方收了某人的钱而要他们的命。目的很明显,应该是为了阻止他们调查下马镇的行事。
但今天,他们还大摇大摆地找上孙富成。那隐匿在暗处的杀手大概知道要杀他们两人不容易,又怕孙富成会泄露了秘密,才对老镇长开了枪。
孙富成的身体正迅速地变冷,但他的脸上,却挂着笑容。他艰难地睁开眼,看了蓝沁一眼,只吐出了两个字:“报应……”。
然后,他没有声息。
“快走。”金拉起蓝沁,他已经听到大批人朝这里前来的声音。不消说,肯定是张石山方面的人。他们可不能呆在这里徒惹张石山怀疑。
蓝沁失魂落魄地被金拉回了旅馆,她耳朵里还不断响起孙富成最后所说的两个字,直到金那温暖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她才懂得抬起头来。
金淡淡说道:“这怪不得你。”
蓝沁勉强笑了笑:“这算是安慰?”
“就算是吧。”金转身,要给她倒一杯水,但眼光却被桌上一张便签吸引住了。
那张便签就在桌上,用杯子压着。金走了过去,看清便签上写的一行字后,激动地朝蓝沁叫:“你快过来看看。”
蓝沁疑惑地走了过去,但看到便签的时候,她不由睁大了眼睛。
便签上只有一行字:立刻离开这里!
这明显是一种警告,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蓝沁认出来,那是她父亲的笔迹!
空缺的时间段
“是我老爸的,他来过!”蓝沁扬着手中的字条,激动的表情像个刚得到大奖的孩子。
金按着她,有点哭笑不得:“好了,你别激动。看来蓝伯父真的在这镇上,只是看起来,他要你离开,自己却仍旧要留下来。”
“不行。”蓝沁坚决地说:“要走就得一起走,我就不信找不到我家老头子,玩躲猫猫他哪一次玩得过我了。”
金摇着头,却想起另一件事。
从蓝沁的描述来看,蓝父只是一名普通的法医。按理说,蓝父再怎么机灵,一个大活人在这小镇子里,自己不可能打听不到他的一点消息。而且更让金想不通的是,蓝父一个法医,为什么要介入下马镇的事件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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