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这种东西,自然不是说一口气能够写完的,所以邱院长写了一部分之后,便准备暂时先停一停,等明天再继续,他放下钢笔,拿下老花眼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缓解一下整天工作的疲劳。
闭着眼睛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凉意,依然初秋的晚风卷入了屋子,他睁开眼站了起来,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除了黄色的照明灯亮起之外,外头的天却已经是乌黑的一片,邱院长随手收拾起东西准备下班,却在这时,走廊外的灯光闪了两闪,就无故的熄灭了。
他皱了皱眉头,寻思着明天一早得叫医院的电工来看下,可似乎不只走廊外的电线出问题,下一秒,连副院长办公室内的灯光也开始闪烁起来,灯光的明灭变化维持了不到一秒,光线便像被一把剪刀切断了一般,办公室毫无先兆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邱国平已经是快六十的人,自然不会为突然的停电而惊慌,只是桌上还没收拾好的文件让他小小地烦恼了一下,他想等明天来了再收拾,可是怕晚上要是有老鼠还是蟑螂什么的把他的报告给弄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于是他没急着离开,从公事包里掏出手机,利用屏幕上的光线充当暂时的照明。
惨白的光线只照到办公桌的一小角,让邱国平依稀可以看到自己的报告文件而已,他伸手要去拿报告,却在这个时候,一只红色的手突然闯进了光芒中,一把把邱国平的手腕按住。
那一瞬间,邱国平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只手他真无法用词语去形容,尽管他从医几十年来,无论什么样的肢体和内脏他都见过,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过,像眼前这样一只不断从皮肤里渗出血,而手臂的表层皮肤正在不断腐烂的手。
而被那血手按住的手腕,更让邱国平感觉到一股湿冷,像被一块腐肉粘住的感觉。
空气依然在这一刻冻结,邱国平喘着粗气,他想叫,却不知为何只张开了嘴巴而叫不声来,而黑暗里,就在他的对面,似乎还有另一股呼吸声。
就这样,邱国平呆愣了一两秒,然后才想起要用另一只手把手机的光线往上移,可他刚要这么做的时候,办公室的灯光又突然亮了起来。
骤然出现的光芒让邱国平的眼睛不由一眯,而那闭上眼睛的刹那,他似乎看到办公桌着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然而当他的双眼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再睁开眼睛时,公办室里啥也没有。
他疑惑地打量着桌子,又看了看刚才被握住的手腕,可无论桌子还是他的手腕都干净得很,并没有沾染到方才那血手上的血迹。
邱国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轻轻自语道。
“看来真的老了,已经开始有幻觉了。”
似乎没有在意刚才的所谓幻觉,邱国平迅速把报告文件丢进自己的公事包中,然后拿起公事包就想离开办公室,可他刚走到门前,大门突然无风自动,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呯”一声自动地关上,就像是门外有人大力地推上了门一般。
邱国平一愣,接着两边的窗户也“啪啪”连声地自动关合,这时,他明显觉得不对劲了。
“谁,出来,别和我玩这种吓小孩子的把戏!”
在原地转了一圈,低声呼喝的邱国平并未见慌张,只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可最后,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挂在墙上的耶稣受难像上。
那耶稣像为纯银所制,是他曾经救过的一位病人所送,刚好邱国平本人也是天主教友,便欣然接受,而这耶稣像挂在他的办公室里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邱国平每天闲来无事都会把这耶稣像抹得干干净净,所以现在当他看到耶稣像的脸上有两个红点的时候,他疑惑地走了过去。
然而当他走近了,他却看到那哪是什么红点,而是两颗滚动的血珠,这时,两颗血珠顺着耶稣像的眼睛往下流,看上去就像是耶稣在流血泪一样,顿时,一股邪异的气氛在办公室中蔓延。
“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一把阴冷,沉厚的声音在邱国平脑后响起,他甚至感觉得到背后有一股凉气不断袭来,他刚想转身看个究竟,办公室却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中,邱国平紧张地喘着气,想去掏手机照明,但这时,那只腐烂的手突然捂住了他的鼻子,然后另一只手则扼住他的喉咙,邱国平使劲挣扎,可却无法挣脱半分。
“是我……我知道你猜到了…….还记得吗,我说过你们会有报应的,现在,报应来了!”
如果现在有灯,就能够清楚地看到,邱国平双眼暴睁,惊恐的神色在他的眼睛里暴露无遗,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想叫出来,可是被捂住的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然后他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地渗透他的皮肤,侵入他的身体!
“我会把你们都找出来的,每一个,无论他在哪,都跑不掉的……”
当邱国平的意识渐渐溃散的时候,他只听到这么一句话,然后他便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融化!
当蓝沁接到报告和凌影一起赶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在邱国平的办公室里,她只看到一滩血水,以及邱国平身前所穿的衣服而已。
凶手不是人
除了连续两宗同样死状的命案两者间不超过24小时这点让蓝沁感到很意外之外,当她和凌影赶到现场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让蓝沁更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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