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妹说:“我最近有事要到别的地方去,过一段时间才回来,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开始行动了。哦,前几天你在昏迷中,我已经帮你戏弄了胡庆忠和灵歌一番。”
水妹说完,便往河的下游飞走了,飞翔的姿势是那样的优美,那样的从容,像一朵云,慢慢地飘逝;像一首诗,美丽着山国的早晨。
刘支学绝望了,跪在他爹的坟前干嚎了几声,说:“罢,罢,既然祖上无德,我刘家没有当官坐府的份,就别怪我不讲道理了!”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便回家去了。
绕着被烧成灰烬的木楼转了三圈,刘支学摇头苦笑了一下,然后回房打扮一新,在别人的围观、议论和注目中,提着口皮箱,连老婆也不招呼一声,出村去了。
看着水妹渐渐远去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遥远的天边,阿乔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心想自己既然作为山国的最后一名剑邪,肩上责任重大,打算先在山国游历一番,熟悉熟悉情况,增长增长见识,然后再作打算。
『11』第二章阿乔回来5胡庆中受伤之谜
阿乔周游山国后回来,增长了不少见识,看见了不少新鲜的事物,也认清了凡间的种种。阿乔知道,要以她的能力去改变山国的现状,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靠自己所掌握的那点微薄的法术,去惩戒那些嚣张的不法之徒,让他们有所警醒,悬崖勒马。
阿乔列了一个长长的名单,但她决定从她认识的人开始,这些人便是:
将她无情抛弃的未婚夫、现在河东乡大权在握的副书记、乡长胡庆中;贪官污吏区委书记何七三和他哥哥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何七幺;黑心老板包工头钱老大和煤老板何七五;使用歪门邪道助纣为虐的刘支学;协助丈夫行贿受贿的灵歌。
阿乔回到山国,回到河边,水妹还没有回来。月白风清,稻花香里,蛙声一片。阿乔望着自己被刘支学炸成白地的坟墓,心里一片凄凉,于是便拢了拢长长的秀发,展开身形,朝胡庆中与灵歌的家飞去。
可是胡庆中自从家里出了怪事后,早就有了防备,请刘支学画了很多道符贴了起来。本来一般的符阿乔也没放在眼里,但刘支学在父亲的坟被氅,老婆三番五次地流产之后,便横下了一条心,把他从三山五岳的道士先生那里学来的歪符邪法都使用了出来,阿乔一看见那些东西,仿佛遭到了电击一般,连忙向后退去。
进不了胡庆中的房子,阿乔就在他的门口徘徊,徘徊,月亮已经从东天移到了西天。突然,阿乔看见一队人马,匆匆地来,匆匆地去,去的时候带走了何七三的母亲。阿乔突然明白了,那些是阎王手下的勾魂阴兵,专门来人间收走那些寿数已尽的人的魂魄。他们收走了何母的魂魄,那证明何母已经死了。
正在此时,三声追魂大炮响起,远处的何家大院里随即传来了一阵咿哩哇啦哭的声,哭声悲痛,但不凄切。
想起何母,阿乔便想起她辛酸的童年,想起何母一次次呵斥她,骂她小叫花子时那副丑陋的骄横的嘴脸。是的,人家老公是公社书记,退休后,一个儿子在公安局,一个儿子在区里面,还有一个儿子虽然当不了官,却办起了煤井,人家那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威风有威风,要势力有势力,怎么没有理由不猖狂不骄横呢?你这些小老百姓,你这些小孤儿寡母,怎么不能低头,不能忍气吞声呢?阿乔一直认为,有钱有势的太猖狂了固然不对,但无钱无势的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短处,不要去跟人家顶板,不要去跟人家叫劲——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可是现在,阿乔不这么想了,她认为有付出不一定要有回报,但有享受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作恶多端就要遭到报应,犯罪就要伏法,阳间没人管你,就让我这个阴间的山国剑邪来管管吧!
天已经大亮了,阿乔来到了何家大院外面的一个小树林里,站在树梢上望去,只见何家果然不同凡响,十五辆各种小汽车和七八辆大卡车停在院子外面,人进人出,大都是各乡、区上和公安局的干部和领导,也有附近几个村的村干部、小商贩、包工头、煤老板等。
不大一会,只见敖红了眼的胡庆中一脸倦容地走了出来,偏偏倒倒地往家走去,包工头钱老大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阿乔别过脸去,看都懒得看。
山国的早晨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天空中的云朵越集越多,终于连成了一片。看来太阳是出不来了,阿乔静静地躺在树梢上,观看何家的丧事要怎么安排。
中午时分,区委秘书、何其三的小姨夫带着刘支学来到了何家。原来那天,刘支学带着一只皮箱出了趟远门,跑到湖南老祖师哪里,又学了几道绝法,刚刚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阿乔静静听他们在那里商谈,当知道何家出价十三万,要请刘支学做十三天道场的时候,阿乔咂舌了,这么多的钱,这么多天的道场,在河东,甚至在整个山国,都是闻所未闻的!但转念间,阿乔轻蔑地笑了。
天渐渐地黑了,看着刘支学带着他的徒子徒孙们布置起了灵堂、经堂,一会儿,胡来长邀集着一帮以唱孝歌为业余爱好的“歌师”来到了何家,灵歌才轻轻地站起了身,伸了伸手脚,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展开身形,衣袂飘飘地往胡庆中家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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