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胡思乱想着,只见一名长发美女穿着师娘的衣服、踱着妖冶的步伐从里屋走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貌似镜子的东西。很奇怪,她的身影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师娘见我直愣愣着那女子在发呆,轻拍了我一下:“没礼貌,见到漂亮姐姐就睁大眼盯着别人瞅。”我窘道:“不是……这姐姐眼熟。”
“是吧。”师娘笑着说,“我来介绍吧。这位胡姐姐,就是之前在你家,让你收留的天狐。小胡,他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吧?”胡姐姐冲我友好地微笑道:“不必介绍了,我和小该是好朋友。小该对不起,那晚跟你撒谎了。”
原来是天狐——胡姐姐,难怪方才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呢。她甜美的外表、柔腻的声音这么一道歉,不管谁——别说男人,就算是女人——给捅了天大的漏子都得原谅了。我连忙摆摆手说:“没关系的。”师娘耐不住了:“你俩别腻歪了,当着我这个外人,羞不羞。”说得好像胡姐姐和我是情侣似的,我脸立马像喝了高度烧酒一般又红又烫:“师娘,不是的,这个——”见胡姐姐笑而不语,我也不好意思解释了,毕竟这样很没有礼貌。
师娘说:“好罢,不开玩笑了。”让胡姐姐递过那镜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道具——照妖镜。”“啊?”我惊诧了:世上还真有这种东西。师娘解释它是什么光的衍射的原理做成的,一套一套,煞有其事。师娘将它拿来对着自己,臭美地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换了个角度,喊我到她旁边:“看,胡姐姐在里边是啥样子。”我凑过去。镜子的中心有一个突起的小杆,小杆上撑着一块半透明的晶体,光线便是透过晶体射到镜子上的——或许这就是师娘说的所谓“衍射”吧。
再看镜子里,胡姐姐的脸没变,只是毛发都变成了花白的,虽然奇异,但似乎也蛮好看的;师娘把镜子渐渐往下照,看到胡姐姐的臀部有很多根毛绒绒的尾巴在上下摇啊摇。我看了许久,觉得非常好玩。
见我如此热忱,师娘把镜子塞我手里:“你先玩着,等下让你胡姐姐给你除蛊,这也是我今天唤你来的目的。”镜子到手,我立马拿来对自己照。
“师娘?”“哎。”跟胡姐姐正说着什么“收回石涡的蛊”之类的话语的师娘转过头来应道。我奇怪地指指镜面:“为何我照自己,出现的是一只蜘蛛?”师娘笑道:“那不是蜘蛛,是有十二只眼睛的蛊,也就是上回我跟你讲的‘窥’。”“哦。”
师娘回过去,刚想和胡姐姐继续说话,可能是想想不对劲,猛地又扭脸对我说:“你刚说什么,只见到一只蜘蛛?那你看不到自己么?”我摇摇头:“难道不是说看常人是瞧不见的么?”师娘反问道:“那我刚才梳头发是怎么梳的?”我想想也是,那为何就是不见我在镜子中的倒影呢?
胡姐姐闻言,几大步来到我身边,念念有词了一阵,缓缓在我背上一拂:“蛊给你除了。这可奇怪,照妖镜咋的看不到你呢?我还说呢,这‘窥蛊’怎么老养不大。前段时间叨扰你入寝了吧?不好意思啊小该。”师娘附和着:“是啊,怎么就看不到呢?”说着看看眼前的我,再瞅瞅镜子。
师娘示意我和胡姐姐玩着,自个儿却坐在那边自言自语:“按说,这照妖镜照见的并不是人的表面,而是透过表面所射出来的灵体的影子。灵体在肉体中应该是充斥着后者的每一部分,因此常人在镜中才能看到自己的相貌。可小该为什么……”
我听到这儿,胡姐姐说要和我玩游戏。望着胡姐姐的笑颜,我心道:不管了,照妖镜照不到有什么问题,我还不活生生地在这儿跟个没事人一样么?说不定是照妖镜出问题了呢,又说不定我异于常人呢——骨骼精奇什么的。
与胡姐姐正玩得开心,我们突然听闻师娘一拍手掌,仍旧自顾说道:“该不会是他本来就没有灵体吧?”
第四十三章 啼妇
每每到了夜晚,在村卫生所的方向,总会有妇人“呜呜”的幽怨哭声从漆黑中传来,听着让人揪心。
我小时候就晓得在姥姥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的时候问她:“为什么有人在哭?”姥姥说:“这是啼妇——生前受了冤屈的女人,死后不甘心,就哭;若有人理会,便会跟了那人,以后在生活里冥冥中慢慢指引那人去给她伸冤或报怨。”我又问:“那是谁有冤屈?听着在村卫生所那边呢。”姥姥说:“不定的,总有不同的女人在生前受罪,年纪轻轻的就走了,确实该有怨气。”
现在我清楚姥姥说的意思了,安分守己的女人在家中或在外边大多处于弱势,被欺负的事情时有发生;因此不单村卫生所的方向,就连坟地那个山头不时也会“呜”上那么几晚。镇里的同学——特别是女同学,听了普遍表示“好可怕哦”。我失眠时,听那种声音听得心烦,翻来覆去的,枕巾被挤揉得不成样子,难受到即使钻进了被窝里,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种声音。
既然大众的意见都觉得啼妇不招人待见,那么我作为一名有为青年,必须得、得找人除去这些不愿升天的怨灵。若说找人除灵,自然不得不提到师娘(女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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