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坠机、火灾、煤气泄漏、电梯失事……太多太多,就连逛街,也有可能会被楼上掉落下来的某样物样砸死,不是吗?
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我的心一下子开朗起来,充满了无所畏惧的勇气。
颜昕很安静地听我讲述完整个故事,包括阿磊那个一样的梦。她只是低着头很专注地听着,其间一个字也没说。等我讲完,才示意我稍等一下,返身进了公司大门。
在我们的“长春藤杀人俱乐部”成员里,颜昕、我还有阿磊,一向以分析能力著称。
其实这件事情单独拆开来分析,并没什么恐怖的。
长春藤包厢里的咳嗽声,很可能来自隔壁厨房里的大师傅;那个梦中梦就更不奇怪了,解梦的理论很多,我也颇有一些了解,很可能是因为我前一天在天涯论坛的莲蓬鬼话看书导致的幻觉;至于阿磊一样的梦,其实也没什么,通常人醒之后,对梦的记忆一般都很模糊,套上另一个人雷同的梦丝毫不奇怪。
这样一想,心里释然了许多,反倒是觉得颜昕的反应有些怪怪的。但是怪在哪里,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这时候颜姐姐已经把阿磊也叫了出来,他的脸色看起来很萎靡,眼神空洞洞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一屁股就坐在了楼梯上,全然不顾上面的灰尘。
“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虽然每天都穿着长长的,被阿磊取笑成“麻袋”的裙子,颜昕其实挺漂亮,口才也很好,一开口总能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我以前和老公还没结婚前,一个人住在马尾租的房子里。那是一栋很老的楼房,住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房租很便宜,当时工资低,想都没想就搬进去了。后来才听人家说那间房子闹鬼,因为我从小胆子就很大,也没怕过。反正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过了半个月,有一天下午,我从外面回来,穿过楼房前的那条小巷,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我租的那间房子的窗户,看到有个人坐在写字台前面,只露出上半身。因为隔得太远,看不大清楚。我以为是一同租房的默默在家里,也没在意看。”
“谁知道我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反应,开了门一看,当时头皮就麻了,家里静悄悄地,根本就一个人影都没有。因为是大白天的,当时并没有觉得很怕,等到了晚上,灯一关,想来想去都是那个人影,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快天亮的时候睡着了,总是隐隐约约觉得电视里有个人在看着我,看着我……”
我微笑着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进芳香的烟气,再从鼻孔中慢慢呼出来。凝视着弥漫的烟气,有一种类似练内功时凝神内视的感觉。
听到这里,我已经明白颜姐姐讲这个故事的目的了,阿磊虽然脸上虽然还没什么反应,两只手却已经忍不住抱紧了双膝。
颜姐姐淡然一笑:“没过多久的一天,同样的时候,我从外面回来,特意又站在那个位置看,真的又看到那个人影了。当时默默在家,我打电话给她,让她到我房间看看,而且站在那个位置好让我观察。”
“终于,我明白了。原来我房间的门口贴了一张年画,就是吉祥童子那种,年年有余的。门打开的时候,站在我这个位置,刚好从窗口看到这张画的上半部,黑黑的,就象一个人的上半身。默默在我房间的时候,她站在那个位置,人影就被挡住了,她让开,人影又出现。就这么简单,只是一张年画,让我疑神疑鬼了两周。”
阿磊并不是笨人,只是和我一样,被自已吓到了,又受限于没有我和颜姐姐这么多的经历,对生死还很难看破。不过他显然明白了颜姐姐讲这个故事的用意,紧张的脸色慢慢松下来。
看他这样子,只差一剂药了,我又补上几句:“阿磊,其实我只是逗你玩的,只要不把这几件事联系到一起来想,就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声咳嗽可能是隔壁的大厨师发出来的……”
在我和颜姐姐的联手分析推理下,阿磊终于放弃了自已的“遇鬼”念头,转而跟我们嘻嘻哈哈地笑闹起来。
本来这事应该到此告一段落,但是很遗憾的是,我始终觉得颜姐姐今天的反应有点奇怪,这也是玩杀人游戏玩出来的习惯,下意识地会去观察一个人的表现。
于是在颜姐姐说去给阿磊泡杯“香茶”的时候,我在门口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没敲门,径直冲进了财务部单独的小办公室。
空气中有种烟雾的味道,好象刚烧过什么东西。她站在饮水机前,左手端着一次性水杯,正准备接水,没什么不正常的,除了颜姐姐一脸的愠色。
我吓了一跳,马上装笑脸道歉,怏怏退了出来,关门的时候无意间扫了一眼:颜姐姐的右手有意无意地垂在腿侧,刚好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这让她的姿势显得有些怪异。
如果她右手中握着什么不想让我看见的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问题让我迷惑了很久,但是阿磊喝了那她倒的那杯茶后,明显的镇静下来,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又开始在我们“长春藤杀人俱乐部”里贫嘴起来,而且比以前更贫了。
如果不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许我都不会想起这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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