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千林与高桥次郎在车厢内耗着时间等待的同时,远在哈尔滨的唐子程被贺晨雪领回了柳府。
虽然天寒地冻,但两人并未坐车,而是步行走回。
沿途唐子程哈欠连天,因为晚上没有唐千林的陪伴,这孩子睡得很不踏实,可以说噩梦连连。
贺晨雪独自在前面走着,唐子程在后面小心翼翼走着,因为地面太滑了,作为一个在南方长大的孩子,他稍不注意就会摔倒。
“娘——”唐子程下意识喊了一声,“牵着我。”
贺晨雪驻足停下:“男子汉大丈夫,走路还需要人牵着吗?自个儿走,摔倒了就爬起来。”
唐子程有些不满,也不吭声,刚走了两步,贺晨雪又停下来,叮嘱他道:“从现在开始,不允许叫我娘,叫我小姑妈。”
唐子程抬眼看着贺晨雪:“为什么呀?你不是我娘吗?”
贺晨雪面无表情道:“叫我小姑妈,明白了吗?如果你叫错了,你会受罪的。”
唐子程皱眉:“为什么呀?”
贺晨雪也不再解释,只是继续往前走着,直到走到柳府大门口,她才停下来等着唐子程,然后牵着孩子冰冷的小手,换上笑容走了进门。
门口的仆人见贺晨雪回来了,赶紧迎上去:“夫人回来了。”
贺晨雪微微点头,让仆人把貂皮大衣给脱下来:“老爷呢?”
仆人回道:“老爷在书房里。”
“书房?”贺晨雪想了想,“是不是有客人来访?”
仆人道:“对,马王爷来了。”
贺晨雪冷笑了下,自语道:“马王爷?真把自己当王爷了。”
说着,贺晨雪就要上楼,走了两步停下来,对仆人说:“这是我家亲戚的孩子,你带他去换套家里穿的衣服,弄点热乎的给他吃。”
贺晨雪想了想又对唐子程说:“你想吃什么,就告诉他们,不要乱跑,等下会给你安排房间,听懂了吗?”
唐子程微微点头,贺晨雪又道:“听懂了就回答是,不要点头,你不是哑巴。”
唐子程心里很是不快,但还是强忍着道:“是,小……小姑妈。”
听到唐子程叫自己小姑妈,贺晨雪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但在她转身上楼的那一刻,心里却有些隐隐作痛。
贺晨雪上楼走到书房前,站在那安静地听着,同时将仆人端来的托盘拿在手上,示意自己送进去。
书房内,柳谋正坐在那抽着雪茄,笑看着马延庆道:“马王爷,你要的人和装备,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用都可以。”
马延庆背着手站在窗户处:“暂时不用,你暂时把这些人藏起来,不要让他们露面,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柳谋正起身,走到马延庆跟前:“今儿早上,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有人在半路上伏击了皇军的火车。”
马延庆侧头看着柳谋正:“怎么?你认为是我做的?”
柳谋正打着哈哈道:“怎么会,我就是和您闲聊呢,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去伏击皇军的火车。”
马延庆则是冷冷道:“柳掌门的消息挺灵通的,昨晚发生的事,今儿就知道了,看样子,关东军方面你有不少朋友呀?”
“也算有些朋友吧,给点薄面,毕竟这么大的事,必须撒开网来调查,要知道,我们八相门现在也属于保安局的一份子。”柳谋正依然是满脸笑容,“马王爷,我思来想去吧,觉得您给我那委任状,对我来说,有点过了。”
马延庆皱眉:“过了?什么意思?柳掌门直言吧。”
柳谋正看着自己手中的雪茄:“我不愿意做个文官,既然我和保安局已经有关系了,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去保安局呀?”
门外的贺晨雪听到柳谋正的这句话,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中的托盘,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想去保安局呢?这个人什么时候开始胸怀大志了?
不对,柳谋正平常不是这样的。
贺晨雪想到这,抬手敲门。
柳谋正坐在那懒洋洋地看着道:“进来吧。”
贺晨雪带着贤妻良母的笑容把门打开,端着托盘走进:“老爷,马王爷,喝点热茶吧,暖暖身子,今天是够冷的。”
马延庆笑道:“不用了,我还有事,下次吧,下次我上贺会长那去喝咖啡。”
说完,马延庆冲着柳谋正一笑,径直走出书房。
当马延庆离开之后,柳谋正恢复了平日的模样,长叹一口气道:“这些达官贵人呀,可真不好伺候,我有时候在想,咱俩要是满人就好了,或者你是,要不我是,就不至于这样了。”
贺晨雪给柳谋正端了一杯茶:“老爷,八相门现在也站住脚跟了,我们什么都有了,别那么拼了。”
柳谋正却是脸色一沉:“我这不是拼,我这是贪,做人要是不贪,怎么活着呀?”
贺晨雪闻言也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老爷,对了,我家亲戚来满洲了,做买卖的,有点急事要去佳木斯,就把孩子放我这,让我照看两天。”
柳谋正也不好奇,只是点头道:“哦,行,好好招待吧。”
贺晨雪点头:“老爷,那我先出去了。”
等贺晨雪要走出门的时候,柳谋正冷不丁问了一句:“什么亲戚呀?你不是说你在关内没亲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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