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次郎却是笑了:“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杀手。”
说完,高桥次郎又看向唐千林:“我也从来没有将关东军上层的那些智囊当做傻子,因为我一开始想找的人就是金古思。”
这次终于轮到唐千林和金古思惊讶了,烟屁股则在一旁站着,仔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六年前,我在非似山经历了那些诡异事件之后,权千章教授,也就是我的恩师试图寻求外援,我当时还是个只知道执行军令的单纯军人,我不同意他的观点,我认为现今日本的实力已经足够搞清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所做的勘探和开采也是为了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将黄种人从白种人手中解放出去。”高桥次郎摸出烟来,但并未点上,“直到后来,兵站爆发了疫情,防疫给水部队的所谓专家将这里当做了试验场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们连他们手中的棋子都不算,可我们无能为力,只能等死,就在这个时候,楚乐康先生出现了。”
唐千林闻言立即问:“这些事你已经说过了。”
高桥次郎看着他道:“楚乐康当时告诉我,如果找不到你,那么还有一个替代的人选,那就是朝鲜冒险家金古思。”
唐千林看向金古思:“你认识我师兄?”
金古思摇头:“我发誓,我绝对不认识什么楚乐康先生,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唐千林又问高桥次郎:“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桥次郎道:“若不是楚乐康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朝鲜冒险家。”
金古思挑了下眉毛:“我以为,我已经名誉全世界了。”
高桥次郎道:“按照楚乐康先生的说法,亚洲范围内,研究萨满教的冒险家,有三人,三人中距离我们最近的就是你。”
唐千林看向金古思:“你也在研究萨满教?”
一直处于沉默中的烟屁股始终将目光集中在金古思的身上。
金古思笑道:“我只是对萨满教很感兴趣……”
金古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当初楚乐康却告诉高桥次郎,朝鲜半岛上留下的所有关于萨满教的遗迹,都被金古思寻找了一遍,而这些遗迹已经无法满足这个专家的胃口,于是他踏上中国东北的土地,进入满洲继续寻找。
而高桥次郎又是如何谋划设局将金古思这个人弄到这里来的呢?
高桥次郎解释道:“我在朝鲜军中有一个同学,在我们入伍之前,我曾经亲眼目睹过他在家乡犯下的一桩罪行,手里也有确实的证据,如果这个证据我提交上去,那么他会被迫脱下那身军装,滚回本土去服刑……”
而高桥次郎这位名为佐藤的同乡,在朝鲜总督府警务处任高级助理,直接对口的部门就是当地的日本宪兵队和秘密警察部队,所以让他在朝鲜找一个著名的探险家应该不难。
可被威胁的佐藤开始着手寻找金古思的时候,却发现根本遍寻不到此人的踪迹。当时他们并不知道,金古思在成为探险家之后,在政府部门登记的所有资料都是他花重金贿赂相关工作人员伪造的,所以,根本无从查起,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可是你犯下了一个错误,就是这个错误,才让我们追查到你就是金古思。”高桥次郎笑道,“你在被捕之后,因为担心被追查,所以并没有使用金古思这个名字和相关的证件,而是用的最早的那个名字,也就是金泰真。”
金古思一共有三个身份,三个名字。原名叫金泰真,身份是个普通的乡村教师,后来改名为李正泰,身份是个商人,他在沿用李正泰这个身份的同时,不时调换为金古思这个冒险家的身份,以免被人追查到,毕竟当时他的行为,在朝鲜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金古思被逮捕之后,担心自己不断交换两个名字的过程中出现过漏洞,于是干脆启用了过去的名字和身份,也就是金泰真。
金古思忽然间想明白了:“那个叫楚乐康的,原本告诉你的就是金泰真这个名字,而不是金古思,对吧?”
高桥次郎点头:“没错,的确是这样,所以,我一开始让佐藤调查的就是金泰真,而不是金古思,所以,你被捕是个偶然,我找到你也是个巧合。”
金古思闭眼:“我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
高桥次郎道:“我知道你的脾气不会轻易被说服,而且在我跟前还摆着一个障碍,那就是三宅恭次将军,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打算,因为我如今的所作所为就是叛国,所以,我和佐藤开始设局,我一方面向三宅将军汇报,希望他能够批准我将监狱里的金古思带出来,一方面我让佐藤立即安排了那个三流杀手进监狱里去,和你住在同一间囚室当中……”
紧接着,佐藤又派了一个亲信去说服金古思,但金古思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那名亲信临走前,在桌上留下了一条手链。
金古思此时掏出那条手链道:“这是萨满手中戴的手链,像这种古老又完整的很少见了,我当时就知道,这件事有蹊跷,于是产生了兴趣。”
当天晚上,那名杀手就按照佐藤的命令暗杀金古思,当然他没有成功,厮杀之中反而被金古思所杀。
高桥次郎看着金古思道:“从那个杀手走进监狱的那一刻,你看到他的样子,就有了一个取代他的想法,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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