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特务道:“是呀,前段时间来的是满铁调查部,今天来的是关东军情报部,上个月更有意思,连日本内阁情报局都派人来了。”
高个特务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检查的日本军官:“听说,日本陆军方面又成立一个竹机关。”
矮个特务诧异:“竹机关?也是干情报的?和梅机关有什么关系?”
“梅机关那是上海的。”高个特务看着远处,“听说竹机关虽然也是干情报的,但和我们不一样,层次要高很多。”
矮个特务吐了口气:“反正,别和我们扯上关系就行了。”
高个特务叹气:“所谓的突击检查就是防谍,你还不懂呀?”
矮个特务道:“我知道,但是也没有防这么频繁的呀?没事就来,这不就有病吗?”
李云帆咳嗽了一声,两名特务立即闭嘴,其实两人所说的事,在李云帆心中也是最大的疑问——为什么要频繁进行突击防谍工作?而且一次比一次严厉,这并不符合日本情报机关的一般做法,按理说,他们相反不会做这些事情,而是静待内部的奸细露出马脚。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行动吗?
李云帆刚想到这,第八科科长钱斯年出现在了门口,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李云帆放下手中的剪子,用毛巾擦了擦手,这才走出门外,来到走廊上。
钱斯年递给李云帆一支烟,李云帆摇头:“戒了。”
钱斯年自己要点,也被李云帆按住,李云帆道:“这一层不准抽烟,你忘了?”
钱斯年点点头,把烟放了回去,又探头朝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这才回头道:“还没检查完?”
李云帆摇头:“没有,让他们检查吧,我都给手下交代了,以后除了必需品,什么玩意儿都不要留在办公室。”
钱斯年苦笑道:“那下一步,就得抄家了。”
李云帆摇头:“吃这口饭的,没办法。”
钱斯年一语不发,但满脸都是神秘的笑容。
李云帆见状问:“你笑什么呀?有喜事啊?”
钱斯年拍了拍李云帆的肩膀:“我得到一个消息,听说会有人事调动。”
李云帆忙问:“真的假的?你哪儿来的消息?”
钱斯年看了看四下:“人事调动的名单上有咱俩的名字,我亲眼所见。”
“为什么呀?”李云帆很诧异,“降职?我们没犯什么错呀。”
钱斯年笑道:“你怎么老把事情往坏处想呢。”
李云帆道:“我能不担心吗?我在调查科干得好好的,大小是个科长,薪水待遇都不错,一旦调走,鬼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就在此时,一名特务上前道:“李科长,钱科长,局长让你们俩去会议室一趟。”
李云帆问:“现在呀?”
特务道:“对。”
李云帆和钱斯年交换了下眼神,跟着特务离开。
与此同时,伪满保安总局的会议室外,关北鹤正在忐忑不安地看着手表,身为保安局局长的他,却没有资格踏入自己的会议室,这让他很愤怒,也很是不安,因为一门之隔的会议室中坐着三个可以主宰保安总局秘搜课命运的人。
秘搜课?关北鹤心中反复揣摩着这三个字,从这个部门成立至今,他都不知道在哪儿,就连负责这个部门的人是谁,部门里又都有谁,他这个局长都一概不知。
最重要的是,这个部门到底是干嘛的?
会议室内,坐着两个日本高级军官与一名朝鲜人。
为首的日本军官叫三宅恭次,也就是当年主导抚顺郑家村大屠杀的元凶,如今已是少将军衔。这个从德国留学归来,因为在二二六兵变中立功,近年内平步青云,最终成为了关东军特种情报部部长。
在他左侧所坐的那位日军大佐名叫本庄信义,在关东军特战科任科长一职,在本土军部时期,就是三宅恭次的死党,对三宅恭次无比崇拜,马首是瞻。
坐在本庄信义对面的那名朝鲜人身份就更特殊了,他名叫朴秉政,原为朝鲜总督府警务总监部外事处助理警务处长,因在日本留学时期与本庄信义是同学,受其影响,也对三宅恭次无比崇拜,在三宅恭次的帮助下,调离朝鲜总督府来到伪满为其效力。
“为什么要重新调配秘搜课的人员?”本庄信义一脸的疑惑。
三宅恭次坐在那,目光却是看着桌面,显得很阴沉:“原因很简单,因为现有的人员无法完成预定的各项计划。”
朴秉政道:“将军,秘搜课可都是帝国的精英。”
本庄信义也补充道:“而且,秘搜课的人事调动必须经过内务省的批准。”
三宅恭次终于抬眼看向两人:“从秘搜课组建以来,内务省就不希望我们独立操作这个部门,而是希望我们组建一个联合特务机关,可惜的是,他们一直没有搞清楚,我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寻常的特务机关。”
本庄信义点头:“内务省是无法理解我们的想法,就如军部当年无法理解那些少壮派军官一样。”
朴秉政欲言又止的模样被三宅恭次看到,他问:“朴主任,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朴秉政道:“将军,在满洲乃至整个东亚,大日本帝国已经有了很多强有力的特务机关,我一直不理解,你为何要坚持组建秘搜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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