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哈尔滨宪兵队内,本庄信义领着自己的侍从官大步走进,刚走进大厅,迎面就走来一名日本军官。
军官向本庄信义敬礼道:“本庄大佐,三宅将军有请。”
本庄信义点头正往要里面走,却被军官拦住:“三宅将军在外面的车里等你。”
本庄信义意识到了什么,但他无法轻举妄动,因为大厅周围忽然间多出了很多背着长短枪支的日本宪兵。
“请交出您的配枪。”那名日本军官道。
本庄信义的侍从官怒道:“混蛋!你想干什么?”
本庄信义抬手示意侍从官不要说话,自己拔出配枪,侍从官也无奈拿出枪交给那名军官。
军官拿过枪,只是卸掉了弹匣,又交还给了他们,礼貌地说:“请。”
本庄信义大步走到宪兵队大院内,上了三宅恭次的汽车。
本庄信义上车后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三宅恭次吩咐司机道:“开车。”
司机发动汽车朝着郊外驶去,到达地点后,本庄信义看到前方还有另外一辆汽车。
司机开门下车,上了另外一辆车,而三宅恭次则看向本庄信义道:“昭和7年,若不是你替我隐瞒了我与‘樱会’的关系(日本五一五事件),恐怕我不会平安无事的到达满洲,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海军方面有着密切的联系,三上现在还被关在监狱里吧?我听说海军军令部一直在设法营救他。”
本庄信义一语不发,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听着。
三宅恭次看向窗外:“昭和11年,我又救了你,替你抹去了你和皇道派那些蠢货之间的蛛丝马迹,因为那时候我认为,不管如何,你都是一腔热血要忠心报国的帝国军人,可是我没想到,你身为陆军部的人,却一直在为海军方面提供情报。”
本庄信义也看向窗外:“这个季节,大阪很适合赏雪呀。”
三宅恭次冷冷道:“你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
本庄信义默不作声:“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把我的骨灰葬在家乡的那颗梨树下。”
三宅恭次打开车门,又迟疑了下,看向本庄信义,似乎还对他抱着最后的希望。
本庄信义却闭眼,唱起了那首《昭和维新之歌》:“汨罗渊中波涛动,巫山峰旁乱云飞。昏昏浊世吾独立,义愤燃烧热血涌。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
这首歌是日本海军将领三上卓所创作的歌曲,可讽刺的在日本昭和11年,日本陆军皇道派正是唱着这首歌发动了最终以失败告终的“二二六”兵变。
第九十六章 暗火(下)
三宅恭次落座在前方那辆车的后座上时,枪声响起,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后方的那辆汽车旁边,一名日军士兵收起枪口还在冒烟的步枪,在他身边还有无数从两侧钻出来的士兵,抬着一具具早就准备好的尸体摆在现场。
那些尸体有些穿着日军关东军士兵的衣服,有些则穿着抗联游击队的便服。
当现场布置好了之后,日军军官抬手看表,下令道:“撤。”
军官领着士兵撤离的时候,三宅恭次的轿车也缓缓驶向前方。
第二天,《满洲日报》上刊登了日本关东军特战科科长本庄信义遭到抗联游击队伏击,当场身亡的消息。
同时,保安局内部也发布了全面通缉钱斯年的通知。
理由是:共党反日分子。
而在那列开往满洲里的秘搜课专用火车上,朴秉政也将密封在铁盒中的机密档案拿了出来,散发在唐千林、李云帆、倪小婉和易陌尘跟前。
“一个星期前,兴安省博克图三里河小镇发生了一件惨案。”朴秉政将现场照片扔在桌子上,“一列从苏联方面开来的五厢列车在半夜驶进了三里河小站,车上没有幸存者,所有人都死了,这是现场的照片,你们看看。”
唐千林拿起照片,看着照片中的座位上那两个蜷缩成一团双手握拳的人,然后又翻看其他照片,发现姿态全都一样。
李云帆此时疑惑道:“好奇怪,他们感觉上是被烧死的。”
易陌尘默默点头,倪小婉仔细看着照片:“对,身体蜷缩,手握拳状,这些迹象都表明他们是被烧死的,可是照片上看,火车完好无损,没有焚烧的迹象呀?”
唐千林道:“而且,就算火车焚烧,列车内的人也不会坐在那等着被烧死,照片上所有人死的时候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丝毫混乱的迹象,就好像是在一瞬间被烧死的。”
李云帆摇头道:“这不成立,火焰的温度必须达到一定程度,才会在瞬间将人致命,那样的话,人也会被烧成灰,而不会留下完整的形态。生前烧死的尸体之所以呈现这种形态,第一是因为痛苦,身体的自然反应,第二则是因为尸体受热作用后收缩,身长比生前短,体重也会减轻,另外,体内的蛋白质受热凝固,肌肉收缩,导致尸体呈握拳状。”
唐千林看着李云帆道:“专业。”
易陌尘在旁边道:“他就是专门调查这些的,能不专业吗?以前当警察的时候,就是个出名的神探。”
朴秉政又拿出一份报告递给唐千林:“这是日本方面的验尸报告。”
唐千林看着那份报告道:“死者周身未见烧毁碳化迹象,但内脏绝大部分已碳化,根据胃部残留物质的消化程度分析,应该是在餐后3个小时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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