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洪云此时上前道:“报告,因为红土屯富饶的原因,以前的确有土匪和反满抗日份子骚扰,但自从我们在兰岗县驻军之后,这种事就极少发生了。”
唐千林又问:“根据你们调查,红土屯村民集体失踪多久了?”
祁洪云看向章国栋,章国栋回答:“根据我们调查,红土屯村民至少失踪了有半个月了。”
唐千林问:“这个时间是怎么得来的?”
章国栋回答:“兰岗县每逢初一、初三、初五这样的单日子,周围屯子里的人都会来县城赶集,可从半个月之前,集市上就没有出现过红土屯的人,我先前也说了,兰岗县的主要水产来自于红土屯,这半个月以来,集市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水产。”
钱斯年皱眉道:“失踪了半个月,如果没有人报案,你们都不知道一个屯子里一百来号人都离奇失踪了,你这个署长是干什么的?”
章国栋赶紧道:“属下失职,属下该死。”
唐千林此时却插嘴道:“章署长,你有事瞒着我们。”
章国栋一愣:“属下不敢。”
唐千林起身走到章国栋跟前:“红土屯这么富饶的村子,肯定是你章署长眼中的一块肥肉,平日内想必盯得特别紧,有点什么大小事估计都瞒不过你,所以,你说村子里的人失踪了半个月你都不知道,还是人家来报案你才知道的,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章国栋脸色变了,钱斯年坐直看着他:“章国栋,你知道欺瞒我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章国栋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坚持着:“属下真的没有隐瞒什么,真的是报案之后才发现的。”
唐千林看向钱斯年:“钱课长,我提议将章署长撤职查办。”
钱斯年不做声,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章国栋。
章国栋立即哀求道:“长官,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隐瞒呀。”
唐千林一字字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章国栋还是道:“报告长官!我真的没有任何隐瞒!”
唐千林转身下车,众人从车窗看着唐千林站在一群警察跟前问:“请问,你们当中谁是章国栋署长的亲戚?”
过了几秒,第二排第三名警察才慢慢举起手来:“我是。”
那警察举手的时候,章国栋绝望地闭上眼睛,知道糟糕了。
唐千林走到那名警察跟前问:“你叫什么?”
那名警察回答:“报告长官,我叫章志清,是署长的堂弟。”
唐千林脸上有了笑容。
许久,唐千林回到车上,走到章国栋跟前:“红土屯这么一块肥肉,你章国栋不会轻易放过的,所以,红土屯会定期向你行贿,但你没有蠢到让他们亲自把钱送到警署来,所以,你需要找一个替你收钱的代理人,而你又信不过其他人,只能找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也就是章志清。”
章国栋道:“报告,我承认,我的确收了红土屯的贿赂!”
唐千林道:“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我要说的关键不在这里,红土屯虽然富饶,你们警察要去收刮油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不至于定期向你行贿,加之先前我们询问你红土屯的情况,发现你不可能那么晚才得知红土屯出事的漏洞后,你虽然表现平静,但却不愿意说出为什么你很早就发现了,却不愿意通报的原因,我就是基于这点怀疑,才想到了要在警署中去找帮你收受贿赂的代理人。”
章国栋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唐千林抬手帮他摘下帽子:“凉快下,继续听我说。我在靠近章志清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微甜中带着石灰味,这是抽过鸦片的人身上才有的味道,而且从他的脸色和神情来判断,他抽鸦片肯定有段时间了,但你身上却没有这股气味,这说明,你堂弟吸食鸦片,你却深知鸦片的危害,甚至阻止过他吸食,但却无果。回头想想,一个小小的警员,一个月才多少薪水,还能吸食鸦片?而且,你还敢派一个吸食鸦片的人去帮你收受贿赂,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章国栋因为张口急促呼吸的原因,嘴唇都已经干裂了,双手不住地颤抖。
钱斯年起身道:“章国栋,你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竟然包庇红土屯私种罂粟!”
唐千林直视着章国栋道:“一个警员,没多少薪水,却能吸食鸦片,你还敢派一个吸食鸦片的人去帮你收受贿赂,综合这些因素,就不难推测出,红土屯向你行贿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在私下种植罂粟,生产鸦片,否则就凭150人的屯子,种高粱酿酒,捕鱼捉虾,能有多富饶?”
章国栋已经害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这种罪名在满洲国法律上就一个字——死。
钱斯年此时看向祁洪云:“祁连长,你是什么时候带兵驻扎在这里的?”
祁洪云立正道:“报告长官!我刚到兰岗县不到一天时间,之前驻扎在这里的连长已经调走了,所以,我对红土屯种植罂粟一事绝不知情。”
钱斯年道:“我相信你不知情,但我也相信,如果没有这次行动,你迟早也会被拉下水。”
祁洪云不语,其实他在心中暗自庆幸,因为如果红土屯没出事,他又恰恰调到这里来驻军,那么自己被拖下水的确是迟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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