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陈丹青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周伟气乎乎地责问道。
“我……”,陈丹青可怜兮兮地望着周伟,泪水再一次无声挂落。
周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情形马鸣应该没有看到陈丹青,否则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周伟根本不敢去想,作为一个因爱成疾而且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来说,陈丹青此举无疑将带给马鸣一个很不好的暗示,这种暗示将使得周伟此前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
“算了,我理解你,其实现在最痛苦的人是你,你也不要自责了,这不怪你,这是一个错误,一个美丽的错误,一个不应该发生的感情错误”,周伟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这是第二个错误,但愿不要再有第三个”,陈丹青在喃喃自语,神情变得怅然若失。
周伟觉得陈丹青的举止有些奇怪,连忙问道:“第二个?那第一个是什么?”,
“没,没有,随便说说的”,陈丹青拭去泪花,脸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第二批旅行团还是没有周伟的位置,刘伟再一次拒绝了周伟的“旅行假期”,气得周伟在所长办公室里当场拍桌子骂了娘,不过他也没办法,这不是刘伟能决定的,北湖公安分局期间传唤了周伟一次,案子此时又陷入了缰局,检察院在对于是否批捕周伟的问题上产生了分岐,目前这起“登天桥**未遂案”因证据不足被发回补充侦察。
7月15日周伟坦然地走进了郑天霖的办公室,办公桌上摆着一个不大的瓦楞纸箱,上面的两张封条还没有撕去,纸箱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郑天霖手持剪刀迟迟都不敢下手,枯瘦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嘴唇也在无言地蠕动着。
周伟坐在椅子上手托腮帮一言不发,也不上前帮忙,静待着郑天霖自己动手打开纸箱,箱子里的东西周伟根本不用猜,从郑天霖的表情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他最急于想得到的东西。
周伟知道想让郑天霖自己动手很困难,那张封条与其说封住的是纸箱,还不如说暂时封住了郑天霖心头那道流血的伤口,一撕下来必将是一种透沏心扉的巨大疼痛。
“拿去吧”,郑天霖最终还是下不去手,他把剪刀放在纸箱上,然后整个推到了周伟面前。
“谢谢”,周伟抱起纸箱转身就走。
“小周,注意影响”,郑天霖说得有气无力,相信此时他的内心一定非常矛盾,也极度痛苦。
“好的”,周伟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
“是的”,郑天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有些为难地说道:“后天,后天,能否替我送丹青回一趟她的老家?”。
“为什么?你自己送不是更好吗?”。
“是,不过我有个重要的会,所以……”,郑天霖痛苦地坐在了椅子上,捋了几下花白的头发后说道:“后天是她外婆的八十大寿,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老家了,所以我希望你开我的车送她回去,其他的就让丹青告诉你吧”。
周伟不置可否,腮帮子鼓了鼓之后他朝着郑天霖微微点头,而后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保卫科房门紧闭,屋里静得只能听见壁挂机的轻微轰鸣,周伟快速地清空了两张办公桌的桌面,非常麻利地打开了纸箱,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了十盘光碟和十份学生档案,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材料周伟暂时放在了一边。
他把光盘和档案稍稍整理了一下,按照封面所标示的日期排列在办公桌上,而后便迫不及待地坐了下来。
郑天霖虽然心存忌讳,不过他还是信守了对周伟的承诺,将有关“索命阮音”的发案材料如数地交给了周伟,这三年来郑天霖也无数次地翻看过,不过却是毫无结果,为了掩人耳目他把这些材料全部锁进了办公室的壁柜里,此举用“掩耳盗铃”来形容是非常恰当的。
资料显示,艺校发生的第一起学生自杀事件是在2002年3月1日,死者是一名声乐系二年级的女生,自杀原因是感情受挫,应该用受骗来形容最为恰当,自杀前留下了遗书,经警方鉴定确系其本人笔迹。
看完了档案和事发当日的影像纪录之后,周伟将这份材料放在了一边,因为这不是他所想要的,而且这个女生并不是从登天桥上跳湖的,她的轻生地是在北湖的湖堤上。
第二起自杀事件发生在2002年4月19日,死者是一名器乐中专班的女生,自杀原因是因为成绩太差,致使无法拿到毕业证书,虽然没有留下遗书,但死者在生前均在同学面前流露出自杀的想法,周伟看完之后又放在了一边。
这是第一位从登天桥上跳湖自杀的艺校女生,而且自杀时间是在凌晨一点钟左右,这一点警方出具的死亡证明里有过记载,不过这也不是周伟想要的。
触目惊心的一幕终于姗姗来迟,桌上剩余的八份档案里有七份装着死亡证明,只有李嫣除外,因为她还活着,不过为了避免引发艺校师生的恐慌,郑天霖也将她的档案从学生科提了出来,和这些死亡女生放在了一起。
七份由警方出具的死亡证明上均出现了“抑郁症”的字眼,死亡时间也都是在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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