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长得和我父母一模一样”,陈丹青眨了一下眼睛,两行清泪悄悄地流了出来。
“啊?”,周伟皱了皱眉头,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陈丹青的神情极度悲戚,泪水汩汩而淌,数次哽咽失声,稍顷她趴在了桌上小声地哭了起来,周伟坐在一旁不知所措,他想去拍陈丹青的背部,不过手一直停留在空中,迟迟都不敢落下去。
“对不起周老师,让你笑话了”,陈丹青抹了抹眼睛后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
“又想起伤心事了吧?”,周伟柔声地问道。
“是的,我想起了过辈的父母亲”,陈丹青又长长地抽泣了一声。
“怎么?陈老师你是孤儿啊?”,周伟心中顿时为之一震。
陈丹青抿着嘴巴点了点头:“应该说八岁以后”。
“八岁?”。
“是的,八岁,以前一个人在农村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晚上,特别是打雷闪电的夜晚,一个人根本不敢睡觉,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哭,灯一直开到天亮,后来慢慢地就不怕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陈丹青止住了哭泣,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周伟摇了摇头,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浓浓的伤情。
“因为我的父母亲每天晚上都会来陪我,而且我能看到他们,只要一关上灯他们就会站在我的面前,陪我说话,哄我睡觉,想想现在到了城里,却再也看不到他们了……”,陈丹青说着说着又一次掩面而泣。
周伟的脸色变得非常伤感,他万万没想到陈丹青竟然有着这么辛酸的童年,从小生活在这种孤苦零丁的环境中,也难怪精神会如此抑郁了,这个时候他才理解陈丹青的复杂心理,既怕鬼又想见到鬼,确切地说她想见的是她父母的鬼魂。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十二点,空调机还在有规律地轰鸣着,陈丹青终于止住了哭泣,两人神色复杂地对视着,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对了,陈老师,你以前在后门的教工宿舍住过是吗?”。
“是的,住了几年,现在那里一直空着,怎么了周老师?”,陈丹青觉得有些奇怪。
“那里离情定山谷很近,你知不知道山谷里有没有坟墓?”,周伟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同时也联想起了刚刚在监视器上闪过的那双眼睛,它就出现在那个小土包上,两方面一结合周伟的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了。
6月26日下午周伟在拜访段仲圭的时候,趁机到情定山谷实地看了看,在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土包前发现了几根残存的檀香,按照习俗这应该是有人在这里烧香拜谒,不过周伟肯定不是为了拜佛,江州的宗教场所不少,没必要到荒芜人烟的情定山谷去,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山谷里有坟墓。
“这个我不知道,虽然以前常去那里,不过并没有看到那里有坟头,怎么了周老师?”。
“那就怪了,没有坟头烧哪门子的香啊?”,周伟觉得有些不可思异,这香可不是随便乱烧的。
听完周伟对那天的描述之后,陈丹青也觉得有些怪异,她在教工宿舍里住了4年,据她回忆并没有看到有人到情定山谷去烧香,而且也没有听说有人葬在那里。
陈丹青的话让周伟更加疑惑,因为从那几根残香的形状上来看,应该是近期烧的,极有可能是今年清明节的时候留在那儿的,否则的话早就被雨水腐蚀掉了。
“哦,我想起来了”,陈丹青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嘴巴微微地张了张,“好象听老郑说起过一次”。
“他说什么?”,周伟眉头一扬连忙问道。
陈丹青仰起了头,非常努力地在脑海中挖掘着过去的片段,片刻之后她非常犹豫地说道:“好象是在98年的时候吧,有一个傍晚我和他到山谷里散步,我爬到坡上去采野草莓,结果老郑很生气,让我马上下来,说我踩到别人的坟上去了,他当时可凶了,一把就将我拽了下来,为了这件事我们还大吵了一架”。
“98年?是你们刚刚结婚的时候吧?”。
“是”,一提到结婚两个字时,陈丹青的心情立即变得沮丧了起来。
“除此之外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比如说那座坟里面葬着谁?”,周伟感觉其中有些问题。
“没有,我后来也问过他,可他就是不说,只是让我以后不要再去那里了,我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陈丹青轻轻地说道。
周伟的眉头又一次深锁了起来,片刻之后他重新回了监控室里,将镜头调到了小土包的位置,然后让陈丹青辨别一下这座土包是不是她当年踩过的那座坟头,不过陈丹青摇了摇头,她已经回忆不起当时的具体情形了,再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七年之久,情定山谷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不过,我听老教师们说起过一件事”,陈丹青突然间拍了一下额头。
“什么事?”。
“你有没有听说过孙了了?”。
“孙了了?这名字好熟啊,不过我好象不认识这个人”,周伟只感觉这个名字挺耳熟。
陈丹青笑魇绯红,胸部开始出现了明显的起伏,她快速地捂住了嘴巴,“你当然不认识了,人家都已经死了几百年了”,说完又忍不住吃吃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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