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的话中带着无尽的凄凉和伤感,周伟甚至可以听到她在小声地啜泣。
“陈老师,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往那方面想呢?听我说……”,周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了。
“不,你听我说,周老师,学校里真的发生过很多起离奇的事情,有很多学生都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且,而且她们都是在听到索命阮音之后才自杀的,现在大家都很害怕,害怕听到它,害怕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可是今晚我竟然也……周老师,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如果因此而死的话,我会视为一种解脱,只是,只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有人再死了,我说的你能明白吗?”,陈丹青长长地抽泣了一声,然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周伟的心里也是酸酸的,陈丹青的话有如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头,从刚刚陈丹青所说的那番话来看,她似乎在交待遗言,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周伟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而不是把这番话说给她的丈夫郑天霖,但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周伟心中产生了激烈的共鸣。
“陈老师,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索命阮音的话,那么今晚我也听到了,难道说我也会死吗?呵呵,你不要吓我哦,我绝对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什么能杀人的琴声,更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信,听我说,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了,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周伟在拼命地安慰陈丹青的情绪。
“但愿吧,只是但愿”,陈丹青苦苦地笑出了声。
合上机盖周伟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不停地辗转反侧,陈丹青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回响着,索命阮音这四字久久地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陈丹青会是下一个受害者吗?
周伟还是不相信,但她今晚的话中却隐含着深意,那番遗言式的真情述说总让周伟觉得此中愈发显得迷雾重重,遗憾的是尽管他在电话中一再追问,可是陈丹青却总是答非所问,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雷同的话,“索命阮音”、“死”出现的频率最高。
“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周伟紧锁眉头,连拳头都握了起来。
等周伟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过中天了,校园里传出了阵阵并不嘈杂的喧闹声,在小吃部里胡乱地用了点饭之后,周伟又一次站在了那座神秘的小楼前。
这一次他总算看清了小楼的全貌,这是一座非常陈旧的砖木结构的二层建筑,占地约四五百平米,除了青砖与黑瓦之外,其余的都是用木料构建而成的,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情定山下,隔着一道围墙与山谷遥相呼应,陪伴它的是一株四五人合抱的老樟树,粗大的枝丫一直延伸到了屋顶,咋一看很象要把小楼压垮一样。
拨动着齐腰深的荒草,周伟费力地往小楼走去,在草丛中他看到了一块已经腐烂的黑板,上面用红漆写着“危房,禁止靠近”的字样,很明显这块小黑板原来应该是挂在小楼外墙上的,可能是被时常侵扰江州的台风给刮到这里来了。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老式校舍,楼上楼下各有四间教室,楼梯从中间开立,东西两侧是办公室,布局和周伟小时候就读的完小完全一样,但就是眼前这栋如此普通的校舍,竟然和那些恐怖的闹鬼事件挂上了勾,这一点周伟还是没想明白。
要说真有诡异之处的话,当属校舍西边的老樟树了,老樟树很老,至少也有几百年了,连根部都露出了一个很大的树洞,在周伟的老家,村里人经常会对樟树顶礼膜拜,“樟树娘”,这是海州农村对樟树的亲密称谓,逢年过节或者是家逢不测时,樟树底下都会留下香烛和纸灰,树干上也贴满了一张张小红纸,内容最常见的就是“天皇皇地皇皇”之类的。
“嘎吱嘎吱”。
周伟终于拗不过心中的好奇,循着木梯缓缓地登上了小楼,他走得很慢,因为楼梯有些腐朽破败,几处楼板都被老鼠啃破了,楼梯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扶手上结满了密密麻麻的蛛丝网,角落里也有。
“嘎吱嘎吱”。
周伟小心翼翼地走在二楼的走廊上,楼板间的缝隙很大,一眼就可以看到楼下,几块楼板也出现了老化和松动,踩上去感觉有些软绵绵的,他的手一直抓着粗糙的木制护栏,生怕一不小心踏破楼板失足摔下楼去。
所有的教室门都没锁,周伟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每一间教室里都结满了密密麻麻的蛛丝,地板上的灰尘至少有一寸厚,几张破旧的老式课桌椅散乱地堆放在角落里,山风穿过了没有玻璃的木窗,教室里顿时尘土飞扬,呛得周伟立即跑了出来。
“咦?”,当走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时,周伟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惊呼。
第十章阮音初解
周伟就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声低沉的惊呼之后,身体也快速地蹲了下来。
此前周伟已经很仔细地从一楼搜到了二楼,每间办公室和教室都走了一遍,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满眼都是一片沧桑破败的凄凉景致,楼里最多的是蛛丝,最厚的是灰尘,现在他已经走到了最后一间,也就是二楼最西面的办公室。
当周伟习惯性地去推门时,突然发现这扇涂着青漆的房门被关死了,用力地推了几次都推不开,细察之下才发现这间办公室的门竟然被倒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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