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莫名其妙,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至于馋到这种地步吧?半夜里打狗,亏你想的出来”,沙增脸色一沉悻悻然地走进了101房内。
三言两语打发了沙增之后,周伟信步走上了楼梯,却不料陈丹青竟然站在四楼的楼梯口,看那副架式似乎也是来兴师问罪的,周伟的头都大了。
“周老师,能到你屋里坐坐吗?”,陈丹青犹豫地问道。
“这不太方便吧,明天行吗?”,周伟心中仍有些芥蒂,边说边往房间走去。
“周老师,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陈丹青竟然跟了上来,她的口气有些焦急,看来周伟在琴湖里的那阵折腾也没有逃过陈丹青的眼睛,她本来一直就站在阳台上,周伟在林子里的时候就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到了她。
周伟正准备掏钥匙开门,听见陈丹青的话他转过了头,“陈老师,你不要疑神疑鬼了,真的,你的心理太紧张了,还是好好地睡一觉,我觉得你很缺乏睡眠,你说呢?”。
陈丹青失望地转过身去,忽然又再一次转头说道:“周老师,你千万要小心点。”。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周伟开门走了进去,耳边又传来了陈丹青的一声叹息。
这个夜晚的睡眠注定与周伟无缘,那个速度奇快的“飞贼”,那个在琴湖里的神秘黑影,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周伟本已十分紧张的神经,端坐在桌前,周伟的目光一直放在那把捡来的铜钥匙上,他看得很仔细,脑子里在飞速地运转着,一个又一个设想冒出来,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否决,直到日月交替为止。
当周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的时候,周伟起身走上阳台,面朝着琴湖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脸上虽然挂满了疲惫,不过却难以掩饰他的笑容。
周一一上班,周伟立即找来了学生会主席赵羽,一个戴着眼镜的秀气女孩,以学生会的名义起草了一份失物招领,很快就贴到了每一幢学生宿舍的楼下,只要进出宿舍一眼就能看到它,中心内容当然是那把铜钥匙,而且希望失主自己亲自到保卫科找周伟领取。
为了不出现疏漏,周伟又请学生会的成员们深入每一个学生寝室,挨个调查最近有无钥匙丢失的情况,这个阵势就象是准备打一场寻钥匙主人的“人民战争”一样。
“冒号,你搞什么呀?一把破钥匙至于闹这么大动静吗?”,梁紫莫名其妙地问道。
当“人民战争”打响之后,出乎周伟意料的是,保卫科顿时变得热闹非凡,一大群丢了钥匙的学生如走马灯似的进进出出,由此可以看出学校里的“马大哈”还真的不少,不过经过详细的辨认之后,最终这把铜钥匙还是放在周伟的手上。
“嗯,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周伟没有理会梁紫的疑问,只是盯着手上的钥匙不住地点头示意。
除了号召学生前来认领之外,周伟又将这把钥匙与保卫科内存放着的所有钥匙进行了详细比对,最终排除了教室和各扇校门、楼门等公用设施的可能性,结果出来之后,周伟非常自信地笑了起来,他的心里已经有数了,而且也大致圈定了一个范围。
一把铜钥匙将保卫科闹得鸡犬不宁,一个个学生进进出出,就和赶集一样热闹,愁得段仲圭直揉脑门,但又不好发作,毕竟是“拾金不昧”嘛,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由着周伟“瞎折腾”。
这还没完呢,周伟又一次拿出了“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大无畏精神,拿着这把钥匙频繁地出入于学校的各个科室,就连食堂和校内的公厕都没有放过,当然除了院长和副院长办公室之外,一个星期下来整个艺术学院的教职工都知道周伟捡到了一把“金钥匙”,这把小小的铜钥匙一时间誉满整个艺校,不过最终它还是攥在周伟的手上。
“你好院长,您找我?”。
周五临下班的时候,天上下着蒙蒙细雨,郑天霖的电话意外地打到了保卫科,估计“金钥匙”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看着郑天霖严肃的神情,还有镜片后的那双锐利的眼睛,周伟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小周啊,听说你最近很闲啊”,郑天霖说得不动声色。
“啊?很闲?院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周伟一时间根本理解不进去。
郑天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难道不是吗?深更半夜跑到琴湖里打狗,为了一把钥匙把整个学校闹得满城风雨,难道这不是闲吗?”。
“老狐狸”,周伟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院长,是这样的,我……”,周伟很想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不过刚起了个头就被郑天霖打断了。
郑天霖一挥手制止了周伟,而后口气颇为严厉地说道:“你不用解释,我想你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还记得你刚来的那天我是怎么对你说的吗?作为保卫科长,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你只要管好以后的事情就行了,对于以前发生的种种问题,你不要涉足也不要多问,我是不是这么说的?嗯?”。
周伟轻轻地点了点头,报到第一天的那次谈话又一次浮上了心头。
“小周啊,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而且我也知道你对某些旧事很感兴趣,不过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忠告,不该管的事不要去管,不该问的事不要去问,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最好不要再去揭开它,否则的话流出来的是血,痛的是心,你明白吗?”,郑天霖说得意味深长,而且神情也变得有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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