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珀觉得自己都要晕倒了,“它怎么在你这里?”他翻开挎包,从最底层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指甲剪,黄辰辰抢过来看,两个指甲剪毫无差别,在塑胶面上都印着一个“夏”字。
“连这里的磕痕都一样……”黄辰辰捏着两个指甲剪,突然打了个冷战,“老师,这里会不会还有一个你……你把我们埋了,可你也许没有死……”
石珀表情丰富,看着大家,一时无言。
“好了好了,”王金海不耐烦地一摆手,“不管你们还是集体失忆,还是又从2010年来了一趟,总之,”他指着石珀,“你是石珀,你是杨攀月,这就足够了。”他拉住石珀的手,“可想死我了,有啥事,咱们回去再说。”石珀摸摸鼻子,回头看了一下大家,杨攀月点点头:“正好叫他们讲讲这里的情况。”石珀点点头,叫大家收拾东西,那群人却兴高采烈地跑来帮忙,韩进护着自己的挎包:“别抢,别抢!吃的东西都在石珀的包里!”
跟着众人朝着东边走了一阵,却有一片很大的凹地,凹地里用树枝草叶胡乱搭着几个窝棚。那群人急匆匆从窝棚里拿出一只铁皮桶,点上火烧水。
“感觉他们跟原始人似的,”张竹生摇摇头,对教授说,“你觉得他们的可信度有多大?”教授慢慢摇摇头,“一半一半,这事太糊涂,我连自己都没说服呢。”教授笑了一下,“走一步看一步吧,起码现在他们没敌意。”
水烧开了,王金海端着个搪瓷缸子,接了水,让给石珀喝,自己却撤了铁皮桶,不知从哪里拿出四五只风干的兔子和大鸟,叫手下架在火上烤。石珀一边喝水,一边跟王金海聊天,末了王金海一拍大腿:“我算是信你们真的记不得我了,那我给你讲讲咱们的故事吧!”众人精神一振,围了过来。王金海喝了口水,说:“这话得从1949年的冬天说起。”
第十一卷 光阴深陷 第八章 年华逝去
1949年冬天,欧洲战事结束没几年,整个欧洲满目疮痍,列强正处在瓜分战利品的疯狂时期,战败的柏林到处都是苏联军队。这天,银行职员安德烈照常走到自己工作的银行,却被门口的苏联军人拦住,门前的公示告知他:这家银行因涉及支助纳粹,已经被查封。孤零零的安德烈站在寒风肆虐的街头,失业了。在靠领取救济过了一段时光后,一个朋友告诉他,澳大利亚是个人间天堂,地广人稀,缺少各种技术工人。安德烈思来想去,自己才30岁,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不应该就这样苟延残喘。安德烈下了最大的决心,偷偷混上一艘从汉堡开往纳米比亚的客轮,想转道去澳大利亚。
在即将抵达纳米比亚的海上,船遇上了大风暴,失去了动力,在海上漂了几天,却又遇到一个奇怪的漩涡,那漩涡很大,有几海里宽,中间一个巨大的黑洞,似乎能把一切都吞噬下去。那客轮一头扎了下去,等安德烈醒来,却被关在一间牢房里。
同时被关进牢房的还有其他一些轮船上的旅客,每天都有一些身穿没有标记的军队制服的人将一些人带走,带走就再不会回来。安德烈和狱友们认定这是纳粹在某地的最后力量,他们在试图挽回第三帝国的败局,但大家都知道这是痴心妄想。
有一天,旁边牢房的狱友被带走了,却带了些新人进来。这些人是亚洲人,进来时却都昏迷不醒,三天后才慢慢苏醒过来。“那就是你们,石珀、张竹生、教授和韩进,”王金海看着石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们。”
当时石珀他们穿戴很奇怪,身上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醒来后就拿起一个黑色的东西不停按着,还放在耳边听着,但似乎很懊恼的样子。
安德烈的祖母是中国人,所以当得知他们是从中国来的,就慢慢尝试着交流。他们自称是从2010年被劫持来的,并拿出手机试图证明。一开始安德烈并没有相信,但之后他发现纳粹士兵对这些人似乎很友好,吃的喝的都尽量满足着他们。每天他们都有一个人会被带出去审讯,问的事情也是五花八门。
在牢里的那段日子里,安德烈和石珀他们成为了朋友,石珀每天教他汉语,并给他起了个汉名叫王金海。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后,对他们的看守放松起来,允许他们每天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对众人的审讯也越来越少,只是每次都带走教授,好像教授有个什么研究是他们需要的,但他们没法得到具体的资料,只能叫教授一点点去想。
有一次他们正在放风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众人呆了片刻,都欢呼起来,认为是盟军打过来了。于是狱友们开始暴动,一开始众人砸破了铁门,冲了出去,但军队出动了,四处屠杀着手无寸铁的人们。
“死了很多人,几百人,或者一千人,具体的数字说不清了,”王金海摇摇头,“血都流成了河,有很多人是在追捕的路上被打死的。”
等大家跑出来后,才发现外面是一片很大的草原,于是众人四散逃跑,安德烈和石珀他们几个中国人,以及比较熟悉的狱友们,带着一些人朝着北面跑去。一路上到处都是枪声和追捕的军人,他们一直跑到海边,伏在海畔礁石下才暂时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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