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吧。”杨攀月说,“如果我们不叫他去,他会纠结一辈子。他还好有韩进和教授跟着,韩进能协助他,教授很稳重保守……”“希望如此。”石珀看着远处。“其实,还有别的原因……”杨攀月犹豫了一下,“我知道,”石珀看着开心欢笑地黄辰辰,“她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强加给她,这事我不帮张竹生。”杨攀月点点头:“你真是个混蛋。”
张竹生一行人走在草原上,三人都沉默不语。张竹生突然停下了,判断了一下方向:“这边!”“我们不回那边高坡上的营地了吗?”韩进问。“沿着以前的路线太浪费时间,从这里斜切过去,直抵海边。”张竹生冷冷地说。
三人转了方向,韩进突然笑了起来,“至于嘛,因为一个女人,”他轻轻摇摇头,“其实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不说罢了,你何苦……”“那就闭嘴!”张竹生沉着脸,大步朝前走着。
教授拍拍韩进,一起跟着张竹生朝着前方走去。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吧……”杨攀月心中一阵失落。
前面已经到达他们的坟包了,孤零零的坟包依旧青草茵茵,石珀叹口气,轻轻抚摸着木牌,那上面一个个名字如此清晰。黄辰辰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跪在坟前,从挎包里掏出一把精致的银色小刀,在木牌边挖了个坑,将刀子放进去,埋上土。“老师,”黄辰辰泪水盈盈,“那是张大哥从小岛上带回来送给我的,他走了,我不要了。”她抱住石珀呜呜哭了起来。
石珀抚摩着她的秀发,心中犹如被巨石重压,眼前一阵发黑,几欲栽倒,杨攀月急忙扶住他,“辰辰,你老师内伤没好呢,别老说不开心的事。”黄辰辰被吓到了,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怎么了?”王金海跑了过来,慢慢把石珀放在地上,“以前的内伤,吐血,可能伤了肺。都以为好了,没想到还在发作。”杨攀月拉着石珀的手。王金海趴在石珀胸口听了一阵,“没事,海因茨!你那种药还有没了!”跑过来一个黑色卷发的小伙子,“有的!”他从脏兮兮的布袋里拿出一大把树枝样的东西,王金海选了一支,折断了,叫石珀嚼碎。“海因茨也有心肺的毛病,疼得死去活来的,我们怕他咬断舌头,就找树枝叫他咬住,一咬他的病就好了。”
王金海眉飞色舞地比划着,“好了以后,这小子居然吃上瘾了,每天都带着,闲了就嚼几口。”他又拍拍石珀苍白的脸颊,“死不了,心脏扑通扑通的,比我的还结实。”石珀慢慢坐了起来,“谢谢,”他按了按胸口,“不疼了。”“看见了吧?看见了吧?”王金海得意地笑着。
“可能是含有硝酸甘油一类的东西,”杨攀月说,“以后你也多备点在身上吧。”石珀歉意地看看杨攀月,在大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不远了,再走走就到了!”王金海指着前面说。石珀点点头:“走吧。”
一行人又朝着东边走了一阵,王金海指着一片伏倒的草:“这里!那边!”又朝着手下喊了一阵,立刻有两个人走到前面,看着草丛,为大家引着路。
从这里一路穿行着,走到天黑的时候,那痕迹依旧朝着东边延伸。眼见着天要黑下来,王金海叫大家扎营休息,“今天是不行了,娘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朝着黑石头山去了,要是进了山,可就不好找了。”
石珀看看西边的落日,问:“离山还有多远?”“从前面开始就是一个很大的下坡,再走上十几里,就是黑石头山。娘的,那山上寸草不生,再往东边就到头了,是杀人的水汽,走不出去。”黄辰辰听见王金海这个老外连说两次“娘的”,如此娴熟,不禁笑出了声。王金海懊恼地看着黄辰辰:“小丫头片子,你以前可是叫我王叔的。”黄辰辰立刻乖巧地叫了声:“王叔!”“这才像话,”王金海笑了,“以后你要是跟石珀生了娃,他得叫我王爷。”黄辰辰一下子羞红了脸。
众人生起了篝火,拿着不知什么东西的肉在火上烤着,一会儿就香气扑鼻,几个汉子高声唱起了歌,颇有异域情调。看着火光下众人的欢乐,黄辰辰又羡慕又感慨:“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那时你的儿子可就是个野小子了。”杨攀月笑着,“你不想出去了?”
黄辰辰低头拔着地上的草:“其实这样也不错,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和烦恼。”杨攀月摇摇头:“可你老师不会像你这样清闲雅致,他的苦恼多着呢。”黄辰辰去看石珀,石珀坐在远处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石珀!”王金海扔给石珀一块肉,顺势坐在石珀身边,“整天没精打采的,你看《红楼梦》看多了?”石珀被王金海的冷笑话说笑了,慢慢撕下一块肉,“你们……咱们逃出的那个实验室在哪个方向?”王金海指指西边:“靠海。”石珀点点头,那正是他们一直没有去的地方。“张竹生他们走的方向,山上有个营房,你去过吗?”“去过,那里是个哨所,每个月都有军人巡逻,在那里住一夜就返回。有时候遇上大雨我们还去那里避雨。”石珀又问:“那边香蕉林上面的高岗上,有个木楼……”“你去那里了?”王金海不再吃肉,看着石珀,“那里很危险,是军队的一个头头全家在那里住着,我们都避着那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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