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一阵冰凉,“张大哥……”黄辰辰惊愕地捂着嘴。“而且,我猜想,被王金海他们杀死的几个痴傻的日本人,可能是从这里逃出来的,”张竹生仰起头,让阳光照在脸上,“如果他们已经感染病毒,也许杀死他们是对的……”
石珀陷入了深思中,杨攀月站起身,远远望着四下一片草海,碧波荡漾,心中一片茫然。教授慢慢抚摸着枪身,默默不语。
石珀慢慢站起身来,看着眼前那片盛开的猪笼草,“都烧掉吧,咱们去小岛。”他拉起张竹生,“记得我曾经说过一句话,都是共过生死的弟兄,如果你们里面有内奸,我也认了。”他微笑着,“何况你我都只是局外人,我只管你是张竹生,不管你是哪国人!”
张竹生微笑着,红着眼圈,紧紧抱住石珀。“你还是张大哥,没什么不同啊。”黄辰辰也站起来,轻盈地笑着。杨攀月拍了一下张竹生的肩膀,“准备一下,先把这猪笼草烧了吧,看着就瘆人。”
“可能又要见到王金海他们了,”教授摇着头,“还说见面的机会很少了,谁知道,还没几天就要追他们了。”
“能追上,”石珀指指门前的卡车,“张竹生,你的脚问题大吗?能开车不能?”张竹生笑了:“坦克都能开。”
一把大火熊熊燃起,大家看着那片娇艳的猪笼草在火焰中慢慢变黑枯萎,滚滚浓烟随风飘散,心中突然一阵轻松。
“不管我们有没有感染,也不管能不能活到明天,”黄辰辰拉着石珀的手,看着这冲天大火,微笑着,“要死,咱们也都死在一起吧。”
张竹生发动汽车,教授坐在副驾驶,石珀、黄辰辰和杨攀月坐在后厢。“开慢点,”石珀探头对张竹生说,“咱们有时间。”张竹生点点头,发动卡车,轰鸣着,朝着北方开去。
一路上尽是无边草海,路途虽有起伏,却丝毫不妨碍卡车行驶,待到傍晚时分,众人抵达一处山坡附近,张竹生慢慢停下车,走出驾驶室。
“向前直走路途比较近,”张竹生咨询着石珀,“但路途比较颠簸,都是石头。”“绕路得多远?”石珀站在车上,朝前张望着。“应该没多远,这坡不算大,如果方向正确,我估摸着过去山坡再走一天,就到了教授他们当时醒来的地方了。”
石珀点点头,“不要开夜车,绕过去吧,别这车坏在路上了。”“那就绕过山坡休息,天亮再走。”张竹生点点头,回到驾驶室。
车慢慢转向,沿着山坡向西开着。
“你就这么信任张竹生?”杨攀月似笑非笑地看着石珀。“还能怎么着?”石珀叹口气,“其实张竹生是日本人这个事儿,王金海跟我说过,当时我心里很复杂,”他看着渐渐退远的草海,“但我知道一点,他不是坏人,他救过我的命。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除了无条件信任,我还能怎么着?”
“张大哥人很好的,”黄辰辰对杨攀月说,“是不是日本人我不管,我就知道他是张大哥。”
“是,他是你的张大哥,我是你的杨姐姐,我又没说他什么。”杨攀月看着黄辰辰认真的神情,莞尔一笑,又问石珀:“见到王金海你准备怎么处理?”
“先问清情况,看他们知道不知道这病毒的事儿,”石珀皱着眉头,“寻找血清……这事可能会有难度,也许王金海他们知道情况。然后联络他们的组织,”他扭头看着杨攀月,“无条件地配合他们。不管咱们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至少需要我们。”
“把一切真相都摸清楚,寻找出去的方法和机会,”石珀看着天色渐晚,西边明亮的天空,一轮红日正缓缓下落,“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他们走了两天了,”杨攀月轻轻地说,“不知道他们走到哪里了。”
“他们上岛肯定会先到达咱们以前驻扎的海岸,”黄辰辰说,“那里上岛是最近的。”
车慢慢绕过山坡,慢慢停了下来,张竹生下车伸了个懒腰,“就这里吧,前面有一片林子,晚上肯定过不去。”石珀站起身,四下张望着:“就这地方吧,在车上休息。”他翻身跃下卡车,跟着张竹生走到远处解手。
“今晚你好好休息,”石珀对张竹生说,“我值夜。”张竹生嗯了一声,却用手指着山坡上一棵树,惊奇地说:“那棵树怎么冒烟了?”
“嗯?”石珀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山坡上一棵孤零零的不知名的树,枝繁叶茂,却在树顶之上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雾袅袅升腾。
“自燃?”石珀兜上裤子,“去看看!”
石珀和张竹生沿着山坡朝上走去,走了一根烟的工夫,已经接近那棵大树。在夕光中,那棵大树如同漆黑的剪影般清晰,顶上的烟雾仍然缭绕不绝,两人却听得一阵嗡嗡声嘈杂混乱。
“不是烟雾,”石珀停了下来,“是飞虫。”
那是一片很密集的黑色飞虫,正云集在树顶,忽聚忽散,远远望去仿如烟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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