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正观察间,猛地那袋子动了一下,一只血红的眼珠隔着袋子死死瞪着他。
“啊!”教授还未喊出声来,那石膏像一下子伸出左手,死死卡住教授的脖子。教授拼命挣扎,铁矛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教授!”前面的张竹生听见声音,立刻回转。那人松开教授,扯掉脑袋上的袋子,却是穿着一身白色防化服的猪头怪!黑色防毒面具下,那双血红的眼睛满是愤怒和绝望,他退后两步,一闪身又消失在雾气中。
“教授,你没事吧?”张竹生扶起教授,柳教授脸色苍白,好久才缓过劲来。
“当心他伪装成石膏像!”张竹生大声对大家说。
突然前面一阵门响,然后是快速跑动的声音,接下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整个车间都震动着。
“我打中他了!”韩进兴奋的声音传来,大家迅速向韩进靠拢。
这是车间的另一扇门,到这里雾气就全消失了,地上有一滩血,沿着走廊消失在对面另一扇门里。韩进举着枪,指着对面的门。
“他在里面!”韩进大声说。
黄辰辰握紧工兵铲,猛地推开门。里面没有反应,黄辰辰闪了进去,“跑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条向下的楼梯。
大家都跑了进来,韩进看了看盘旋向下的楼梯,“追!”
可是黄辰辰突然捂着嘴巴尖叫起来!
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这间屋子靠墙的地方,一尊真人大小的石膏像静静站立着。
是石珀!
如此精细*真,纤毫毕现,身子轻轻侧斜着,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那么熟悉的表情,那么亲切,而怪异。
四个人都傻了一般,望着这轻轻微笑着石珀。石珀纹丝不动,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那坚定的眼神,是每个人都熟悉的。
“是石珀?”张竹生咽了一口唾沫,疑惑地问教授。
教授动了一下,慢慢走到石膏像前,扶着眼镜,认真地看着。
半晌,教授叹了口气,“是他。”
“不会吧?他在里面?”韩进瞪大了眼睛。
“嗯,”教授难过地点点头,“皮肤上的毛孔……不是手工能做出来的。他,在里面。”
黄辰辰睁大了眼睛,慢慢走了两步,伸手摸石珀的脸,眼泪涌了出来。
“老师,老师……”
她慢慢坐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石珀:“老师,你答应过我要照顾我的,你说你不会再扔下我一个人……”黄辰辰突然失声痛哭:“你答应我的,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你说要带我去你老家看红叶的,老师,你不要扔下我……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我在学着勇敢,老师,我不会再让你那么*心,你别生我的气,老师你说话呀……”
“你说你不会扔下我不管,老师,你说过的……”
黄辰辰泣不成声,哽咽着,张竹生想上前劝一下,被教授阻止了:“让她发泄一下吧……”
大家眼圈都红了,韩进坐在楼梯栏杆上,抹了一把泪:“妈的。”
教授对韩进和张竹生说:“看来,要在这里歇一下了。你们去把塔夫和杨攀月领过来,他们在有伤,在那里很危险。”教授又看看痴痴呆呆,抱着石珀坐在地上的黄辰辰,“至少现在这里还安全。快去快回。”
韩进和张竹生应了一声,原路返回,去找塔夫和杨攀月了。
教授望着哭得喘不上气的黄辰辰,摇了摇头,心乱如麻:“今天,真的太难为她了。”
他们在这里呆了三天,三天里,黄辰辰只是抱着石珀的石膏像轻声说话。
杨攀月从昏迷中醒来后,得知石珀死去的消息,愣了一下,然后就专心照顾黄辰辰。有几次韩进问杨攀月,黄辰辰是不是傻掉了,杨攀月都会一脚踢过去。
塔夫也醒来了,懊恼地不得了,但很多事情都于事无补了。
张竹生找了不少食物,但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杨攀月的枪伤和塔夫背上的鞭伤都有点感染,需要尽快治疗。但黄辰辰始终抱着石珀的塑像不撒手。
“要不,”张竹生恼火地说,“连石珀的像,带黄辰辰,一起背回去。”
教授叹口气:“你再忍她一段……”
“我回去把急救箱拿来吧?”韩进说。
“路上危险。石珀死了,我也不开心,可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这里很危险,那人不知道什么时间就会回来杀咱们。”张竹生声音越来越大。
“我会去劝劝她,”杨攀月说,她看了张竹生一眼:“但我不喜欢你的嫉妒心,它会使你丢弃善良。”
“辰辰,石老师对你很好吗?”杨攀月抚摸着黄辰辰的头发,轻轻问她。
“他甚至整整一学期都不知道我的名字……”黄辰辰抱着石珀的腿,“去年开学的前一天,在酒吧,石老师曾经替一个歌手解围。”
黄辰辰轻轻说着,仿佛怕把石珀惊醒:“那是我,老师一直不知道。我一直在老师面前装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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