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们听后那都激动的不行,叫嚣着要冲进去,但就在这热闹的时候,忽然李德胜发现不远处路边站着个老头,一脸苦相的看着他们,透过嘴型看到那老头似乎在说:“别进去,别进去!”
李德胜当时心里头有些不舒服,他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就转回头看着那雾气缭绕的扒头林,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不知是他的心思影响到了马,还是那雾气着实怪,只听一声长啸之后,李德胜骑过来的那匹高头大马突然发起狂来,尥蹶子踢翻了好几个胡子,然后居然就闷头冲进了扒头林的雾里,随后只剩下越来越远的马蹄声,却不见了踪影。
刚才还有些激动的胡子们都被吓了一跳,李德胜也惊的不轻,再去看那个老头后,却发现那老头早都没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小路。瞅着眼前那些焦躁不安的胡子,李德胜稳住了心神,也没多想就直接就要带人穿过那层浓雾进去瞧瞧,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雾乡大窑子,顺道把那匹马给找回来。
但这个雾真心是太大了,想用火把照亮都不行,只能让百十号人排成两行,一个拽着一个分成两队进入了扒头林中。李德胜自己领着一半人,他是胡子的头所以自然得打头阵给后面的人壮胆,只要他不乱不退缩那所有的胡子就不会乱,遇到事都一起上也没人会逃跑。
李德胜在踏入林子的一瞬间,仿佛迎面被浇了一盆冷水,那雾气比想象中还要浓厚的多,而且雾中有些奇怪的味道,不像是平常遇到的那下饺子开锅一般气味的雾,而是一种说不上来,但的的确确有些怪异的味道,这味道让人不舒服,呼吸愈发的困难。
在扒头林的雾中,每吸入一口气那仿佛就灌进一口水,呛的人咳嗽不停,都伸着舌头红着眼睛,仿佛掉入水中呛了好几口般。李德胜不敢大口喘气,用袖子捂住自己嘴,在雾里睁眼和闭眼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脚下偶尔会有露出地面的树根绊脚,除此之外那就是一棵棵高耸的树木,只要打头的人躲开了后面都不会出事,走的缓慢却渐渐的靠近了中心。
扒头林中间的沼泽地究竟有多大没人说得清楚,因为这地方很少有人进来,所以只是大概的知道规模,那沼泽中间是什么样还真不知道。有人说可能是个湖,有人则说中间什么都没有是一片长满荒草的空地,总之都是猜测,谁也没进去过。
李德胜这群底儿摸天,他们仗着自己人多有家伙事,再都是胆子不怕死的主,李德胜带着一队人就穿过了浓雾进入了扒头林中间了。当呼吸顺畅一些后,李德胜才抹去了满脸的雾水,睁眼一瞧当时人就愣住了,眼前的景色特别怪异,浓雾围绕在周围的林子中,而中间则是一个小乡村,全都是一抹的灰色,虽然看起来特别华丽但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阴森森的,仿佛这地方已经被荒废很长时间了,冷冷清清没有半点人畜活动的迹象。
第九十九章 剥皮
李德胜这一脚天的外号来自于他那姓,之前说过李在黑话中叫做过一锅烂或者一脚门,一脚天则是取了黑话前两个字,后面的那个天则是南天门的意思,指的他李德胜那本事盖过天王老子,有点不自量力了,不过在当时那个地界的确是个王这没法说什么,人多就是本钱,心狠更是来钱快。
趁着胡子们进入雾乡这愣神的工夫,咱们说道一下这个黑话中的姓氏。之前说了很多关于黑话的词,这个黑话不是从胡子那流传出来的,而是从很久远的古时候的江湖上的黑话,后来才被胡子们借用的,是这么回事。
一般来说黑话都是特别俗特别贴紧生活的,比如拿黑话这问你姓,就可以说报报蔓或者报报迎头。互相之间告诉对方自己的姓氏,用黑话讲就是甩蔓。什么蔓?就是姓什么,这个蔓那就是姓的意思。这李姓的黑话说起来不太那么让人能懂,但也有一听就明白的,比如灯笼蔓,就是赵,和照东西的照是谐音。还有补丁蔓,便是冯姓,千斤子的陈、雪花蔓的白等等这些,都是这样的,只要掌握的窍门那黑话说起来不难反而还挺有意思的。
就在这解释黑话的一愣神工夫,李德胜就抹干净满脸水睁开眼睛,他身后一个抓一个的胡子也跟着都进来了,都跟李德胜看到一样的场景,不由得震惊的鸦雀无声。这一个个的就跟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似得,还有的人是被同伴拖出来的,按在地上踩着肚子往外吐水。可想而知这雾气有多浓了。
可当他们都陆陆续续反应过来之后,李德胜发现了一件事。他既没有发现先前跑进来的马,也没发现另外一队人。而且跟他进来的人只有不到二十个,不知刚才什么时候在雾中队伍断开了,此时走出来的只是一个零头,剩下的那么多人可能还在雾里头转悠。
李德胜回身往扒头林里走了一点,但没有发现那些人的踪迹,他没办法就大喊了几声,结果声音空荡的扩散出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德胜当时就以为那些人是因为雾气太浓了受不了半路上掉头跑回去了,不由得气的呲牙瞪眼大骂那些胡子是哼哼。等回去就把他们全给搬江子了,就是骂他们是猪回去之后就杀猪了!着实是气的不轻。
但既然已经进来了,还发现了这个乡村后,李德胜就把跟进来的人组织起来,但人数有点少,而且只有他自己身上带了一把火匣子,其他人可都是揣着刀,万一表面看起来这窑子没啥动静,结果只是发现他们后做出来的假象。实则是个有火器有护院的响窑,那他们估计就有来无回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踩谁的脑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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