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图书馆的门前,就迎面撞上了一位老师,我本以为是那个大成殿里要我帮忙的老师,但不是,她脸很是白净,戴着一个大大的眼镜,烫着金黄色的卷发,穿的衣服很新潮,身上还有淡淡地茉莉花香水味儿。
我们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她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帮学校搬书的!”
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搬书?搬什么书?”
我连忙解释道:“就是在学校那个大殿里,有个女老师要我帮忙把一沓书搬到图书馆!”
面前的她眉头皱着,“大殿里?你说大成殿?”
我用力点头。
“可那里并没有什么书啊,那里现在是用来放一些工具的!女老师?长什么样儿?”
“大约四十岁,齐耳的短发,穿着一身中山装!”我也只能想到这些了,那个女人具体的模样我也没怎么看清楚,因为当时光线真的不怎么样。
“齐耳的短发?这是哪位老师啊?再说了现在什么年代了,还穿中山装?”
“可我明明把一沓书抱了过来了啊,就在那板凳上”说着我的手指指向了那板凳,我感到头“嗡”地响了一下,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因为那沓书竟不翼而飞了,我瞪大了眼睛,板凳上是空空的,还沾满着灰尘。我连忙跑过去,四下打量,那些书真的就这么没了影踪,我感到到一阵的眩晕,似乎背后被人冷抽着鞭子。
那老师看我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语气放轻了些:“怎么回事?”
“我?我也说不清,刚才我明明把一沓抱到了这里,就……就放在这板凳上的,可现在……现在竟都不见了?”
“你是二中的学生吗?”她问。
我点头,“是的,我爸爸正在楼下给我报名呢!”
“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说这她闪开了路,“以后开学时来借书!”
“真的,我真的把一沓书放到了那凳子上了!”我又仔细的看了那凳子一眼,它的面是红色的,反射着窗外的光。我感到头有些疼,就像是被某个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我自己是轻飘飘的跑出了图书馆,在楼梯的拐角处又闻到了那气味,它熏得我头更疼了。
爸爸正在一号楼下的路口等我,他身后是高大的石狮雕像,脸上的表情自然很焦急,看到我下了楼,他迎上来劈头就问:“你乱跑什么的?”
我顾不上跟他解释什么了,“爸爸?刚才你有没看到我抱了什么东西啊?”
爸爸一脸疑惑,“什么?什么东西?”
“就是我刚才经过二号楼时,你还问我干什么去的时候,我怀里有没抱着什么啊?”我摇晃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你什么也没抱啊?我当时看你端着手的样子就感到好奇怪!”
我感到筋骨顿时猛的一凉,爸爸是个心细的人,他的话很少有假的,再说他也没必要骗我什么啊。可我明明抱了一沓书去图书馆啊,难道我撞鬼了?“哎?对了,大成殿!”我拍着手,撒开腿就跑,“爸!陪我去大成殿看看!”
“看什么啊?”爸爸语气很是不解。
“别问这么多了,到地方再说!”我已经跑出了好几步,爸爸的脚步随即也跟了上来。
眼前的大成殿使我惊呆住了。它的门是紧紧闭上的,门闩上还有一把很大的铁锁,锁上还覆盖着灰尘。我又绕到大成殿的西面,那里的墙面早已刷好了,和其余的几面墙都是一样的。那些举止奇怪的工人和那个穿中山装的女人都不见了,就像是凭空蒸发掉了似的,我又往四周看了看,来回着也有工人,但他们都清一色的穿着工作服,而我刚刚见到的那几个工人是一副农民工的打扮,根本就没什么工作服。我呆呆地伫立着,感到从脚底向上逐渐生出一股凉气,直逼我的心口。
“丫头?怎么了?”爸爸看出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谁惹你了?”
我摇头,不与言语。爸爸平时已经够忙的了,下午还要继续出差,为了我他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好几份,他已经够累的了,怎么可以再给他添乱呢,再说是我的幻觉也说不定啊,想到这里,我喃喃地说:“没、没什么,就是看看这文物!”
爸爸不太相信:“你脸色变得很难看啊?”
“真的没有什么!”我的声音加大了些,爸爸知道我的脾气的,不想说的事就是把我给逼死我也不会说的。
“爸爸,我们回家吃饭吧!我饿了!”大成殿的红色令我又感到头一阵一阵的疼,我慢慢地转身……
沿着学校中央的主干道一直向前走,穿过了三幢教学楼,很快又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我忍不住回头,路的尽头是那片红色,血一样的红,感觉就像血红的眼睛,此时正盯着我。
“我们不回家吃了,”爸爸指着对面一家名为同人居的饭店说,“去那吃吧!吃完我就得出发了!”
“不回家拿点什么东西吗?”我问。
“东西都在那边了,同事帮我都拿着呢,要不是今天帮你报名,我就不来了!”
同人居里的人很多,一走进去,就闻到各种各样的香味,我的肚子也忍不住打鼓了。爸爸选了一张靠橱窗的一张桌子,窗外就是繁华的河青路,对面就是二中学校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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