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恶不愿用“巧合”两个字来解释这些问题,他宁可相信这就是一场轮回,三百多年前,当他的先祖白文选亲手揭开恩怨的序幕时,决定故事结局的伏笔便早已被深深的埋藏好了。
结束吧,不管“他”还想做些什么,让他做完就好了。
可惜的是,一个人永远无法知道命运将把自己带往何方。对于白剑恶来说,他甚至没有想到会在山路上遇见周立玮。
周立玮背手站在通往村寨的必经之道上,神色严峻,等白剑恶走到面前,他冷冷地问道:“你去山里干什么?”
“我去见‘他’了。”白剑恶沉默片刻后,如实回答,“我必须按照‘他’说的去做。”
“你已经完全听命于‘他’了?”周立玮掩饰不住心头的恼怒,“你傻了吗?这会毁了我们的一切!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我们想办法干掉‘他’!”
“干掉‘他’?”白剑恶“嘿”地笑了一声,“丛林是他的王国,凭我们两个能做到吗?他已经堕入了恐怖的地狱,却奇迹般地获得重生,这是天意,是老天让他回来复仇的,一个三百多年的故事,老天也想要看看结尾了!听我的,你现在最明智的举动便是静静地呆在一边,让这一切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怎么可能!”周立玮重重地吁了口气,“那个柳枫,他有着惊人的嗅觉和洞察力,他将循着‘他’留下的线索,发现所有的秘密,他会认为这一切和我无关吗?”
“一个已经被关入水牢的人还能做什么?”白剑恶看看周立玮,“而且,你以为干掉‘他’就能掩藏住那些秘密?事实却恰恰相反。”
周立玮眼角抽动了两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把知道的东西写成了文件,如果‘他’有什么不测,那些文件将被公开。”白剑恶正色说道,“所以,我们唯一的选择,便是帮助‘他’完成心愿,以企望能博得‘他’的怜悯。”
“是这样……”周立玮脸色变得惨白,“‘他’……‘他’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白剑恶看着周立玮绝望的样子,似乎觉得有些可笑,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宽慰着说道,“你想想,如果‘他’已经知道了,在清风口的时候,‘他’还会放过你吗?”
“那就好……”周立玮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些,然后他冲着白剑恶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
……
与此同时,柳枫正被关押在水夷垤呆过的那间水牢中。正如我们以前说过的,这也许不能算是一间牢房,叫它“笼子”会更合适一些。
顶棚和四周都是用木桩扎成的,毫无遮风避雨的功效。被捆缚住双手的柳枫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一睁眼,便可看见岸边大树延伸过来的枝桠在头顶的笼子外轻晃摇曳。
在这样的境况下,仅仅呆了一夜,柳枫已是饱受其苦。可以想象,水夷垤在这里遭受了半年的囚禁,对于身心来说,会是一种多大的折磨。而他能够坚持下来,并且抓住机会脱困而出,其勇气和毅力确实令人钦佩。
令柳枫略感欣慰的是,虽然他的行动已毫无自由,身体也在承受着各种痛苦,但他的头脑仍然清醒,他的思维能力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他刚刚从一场并不踏实的睡眠中醒来,此刻,他正凝住全身的精神,整理着头脑中的思绪。
自从进入“恐怖谷”以来,诸多线索和头绪纷杂出现,过去的,现在的……历史、传说、现实……你似乎已经能摸出其中的一两条脉络,可无奈的是,当你站在全盘的角度再去观察时,却又无法找出一个统一的、合乎逻辑的解释。
还缺少一条纽带,这是一条重要的纽带,有了它,所有凌乱的分岔便可编织成一张缜密的网,这张网会紧紧地束缚住那些荒诞的传言,让人们去窥览其中的真相。
柳枫已经看到了那条纽带的所在,但它却被一团浓雾包裹着,令他无法辨析端倪。多少次,他曾闭上眼睛,去重温在清风口时那段恍惚的记忆。他的目光穿过了黑雾,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对视着,他想要看清对方的面目。
“他”是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就是那条纽带!也是目前所有迷惑的焦点。
柳枫隐隐感到,某件真正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自己却被关入了水牢中,这无疑是个非常尴尬的意外。
必须承认,这是由于他轻视了那些隐藏在自己身边的对手。是的,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轮廓,揪出他们的真形似乎只是时间上的事情,所以他放松了,他也希望自己的放松能让对方产生麻痹,从而更加明显地暴露出他们的尾巴。没想到对方却突然展开了反击。
在被押入水牢之前,柳枫获得安密的准许,去粗略查验了迪尔加的尸体。死者的头颅略偏向左侧,致命的伤口则在脖颈靠右的地方。
可以想象,在迪尔加跟着自己走向山林之时,凶手从后方悄悄地摸上去,左臂勾住死者头颅,手掌掩住了他的口鼻,右手中的利刃顺势划过,动作干净、凌厉,下刀准确,一击毙命,死者甚至连叫喊的机会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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