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又加上一句,“并且他会追你到天涯海角,这也是事实。”
海浪抓住小艇把它推向海滩。博瑞克和苏力跳到刚到脚踝的水中,帮助两个水手掉头,然后海潮又汹涌的奔向大海,他们推了把小艇,好让水手有动力能冲过拍岸浪。涉水上岸,王子转身对男孩说,“我没预料到会这样来到凯许,但至少我们还活着”——他晃了晃大衣里的钱袋——“吃饱喝足,还逃脱了追捕。”他向回瞅了眼在海中等待领港员的大船,知道早晚会有海员向了解他们逃脱消息的人透露出曾在德本外救起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的事情。然后追捕继续开始。深吸一口气,博瑞克说,“至少现在没人追捕我们。”开玩笑的在男孩后背上打了一记,他说,“我们走,让我们看看在这座凯许城市里一桌丰盛的热腾腾的饭菜都会有什么。”
对这个想法,苏力给与十分有力的肯定。
德本城是拥挤的、肮脏的、破败的,弗热法则是一种异国情调——的拥挤、肮脏和破败。当他们走在去市中心的路上,博瑞克完全明白了船长的意思。在离通向大海的城门不到二十步里,一具腐烂的尸体就躺在光天化日之下。苍蝇盘踞在尸体的残破处,破晓前尸体也许被野狗享用了一番。人们毫无知觉的经过那里,唯一值得人注意的反应就是他们将自己的视线转移。
博瑞克看着周围说,“城市守卫或其他人不做点什么吗?”
苏力搜索着各个方向,专心于是否有机会能弄到一两枚钱币。突然,他接口道,“如果有商人觉得那臭味影响了他的生意,他会负钱给些孩子让他们把它扔到海里去。否则它会一直躺在这直到它不在这里为止。”看起来苏力认为最后会有某个会魔法的官员处理这尸体。
几步远处,一个穿袍子的人无视来往的行人蹲在那。在博瑞克的注视下,他站起身,加入川流的人群,留下了些新鲜的东西证明他刚刚不是在对某位神邸虔诚的祷告,而是一项原始行为。“众神在上,”博瑞克说,“这座城市里没有公共设施吗?”
苏力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公共?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谁会修建它们、打扫它们,为什么有人要找这麻烦呢?”
博瑞克说,“不想这个了。只是有些事情很难能让人习惯。”
当他们走入从码头到城市的人流,博瑞克吃惊于在这见到了各种民族,听到了各地的语言,看到了各式时尚的服装。这不像任何他以前见到过的或设想的。身着沙漠中服装的妇女走过身边,从头到脚罩在蓝色或棕色的长袍下,只能看到她们的眼睛,几步之外,一群来自牧草丰茂的平原上的猎人正在检查他们的货物,赤裸的油亮的身体只简单的穿着一条短裤,但他们虚荣的戴着铜制的手镯、项圈和耳环还有他们精选的武器。民族的禁忌标记在脸上,庙宇的信仰体现在身穿的长袍上。皮肤黑如咖啡的妇女走过身边,从腋下到膝盖裹着明亮色调的服装,戴着与服装相配的圆锥形帽子。后背上的婴孩睁大一双的眼睛,好像在警惕着什么。街头上的一群孩子,每一个都有可描述的特征,正全力追赶一只在人群的双腿间逃窜的小狗。博瑞克笑道,“这条狗好像在逃命似的。”
苏力耸了下肩,“它是。这条街的孩子都很饿。”
博瑞克无法全部接受这些。这里有太多新的东西让他领会。他及目之处,上百人在行走,朝着各个方向,有人闲逛,有人疾行,聚集成他们周围的人群。而比起拥挤的人群和杂乱的讲话更多感受到的是气味。久未洗澡的体臭、昂贵的香水、人的粪便、饭菜的香味、外国的香料味、牲口的臊味充斥着他的鼻腔。街道上挤满了人,每一步只有移动很短的距离。博瑞克感到了大衣里的两个钱袋的重量,那是他放置钱袋最安全的地方。每一个扒手必须放低手臂才可以伸进博瑞克的衬衫,他们不会喜欢这样做。博瑞克感到他的感官受到了挑战,他需要休息。
他们来到一家门脸开放的酒屋前,王子叫男孩和他一起进屋。屋里相对要暗些,他们只看到两个人坐在墙角的桌子边低声交谈,除此之外店中是空的。博瑞克叫了杯苦啤酒又给男孩叫了杯低度啤酒。他从船长给的较轻的钱袋中负了钱,希望衬衫上的另一个钱袋能不被人发现。啤酒的口感一般,但还是让很久没喝到酒的博瑞克感到高兴。
“快让开!”一阵零乱的马蹄声引来一声女子的尖叫,之后是噼啪的皮鞭声和更多的惊呼。博瑞克和苏力转头去看大街上发生什么忙乱的事情。酒屋的门前呈现了一幅前所未见的情景。两匹骏马嘶叫着被它们身后战车上的车手拽停。
停车的原因是街中间站着名高大的男人。在车手后面的乘客叫道,“傻瓜!白痴!快滚开!”
街中的男人走向马车,抓住了两匹马的缰绳。他将牙咬得咯咯作响,把两匹骏马向回推动。车夫用皮鞭抽击一匹马的耳后,大声吆喝。但两匹马服从了命令却拒绝向前,反而向后退却。战车在车手的诅咒和抗议中倒退,车上的乘客被吓呆了。车手再次甩动他的皮鞭,然后马前的那个男人说道,“要是再甩一次你的鞭子,你就在一生中干下了最后一件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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