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立功,有德兴德;亥子兮阳,护法须骧,喜事创法,佛祖临化,壬申得为,丙寅成辉,北斗九皇,善分阴阳……”
瞎老九嘴里这样念着,我也愣愣地听着,只是觉得好长,心里也蒙蒙咯咯地记忆了一段,后面的也记得不真切了,反正过了好久,他突然在我后背上拍了九下,然后用朱砂笔在黄纸上摸索着写了几个字,交给了父亲,最后才让我站起来,我睁开眼睛时见他手里拿的一个红肚兜,他很严肃地用红肚兜在我的头上来回晃了三晃,然后收起来给了父亲并且让父亲给我穿,今晚就穿,但是只要穿九十九天,九十九天之后收起来,不要放在潮湿的地方,不要轻易损坏,当我成了事结婚之后才将取出来交给他,如果他不在了,将肚兜拿到他的坟前混着冥币一起烧掉。
父亲很认真地听着,也答应着,之后他说,让我现在给他跪下叩九个响头,我那时也明白了父亲又给我找了个土老子,也不再犹豫什么,往下一跪,咔咔咔地就是九个响头,那姿势帅呆了,就是太憨,把头叩得老疼,不过后来也想,既然是响头那就得响嘛,心里也不多在意了。最后他又上了炕,点了一烟锅烟,又是很深地吸了一口,吐吐烟雾,看着我们好像还在等待着什么,父亲到我身边,将那瓶带来的金六福打开,告诉我上去给土老子敬酒,又随后将两张面值一百元的钱塞进那双老人头皮鞋里,意思让我一并递上。我看了看父亲先接过了他手上的酒,问九娘娘找了三个酒杯,然后依次倒满了酒,最后一个一个地递给九爷爷,哦!不!现在应该叫土老子或者是干爹了,我想那时我的样子应该特别的恭敬,我递上第三杯之后,土老子很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右手,用右手在我的右手手心不知道写了几个什么字,突然用嘴里的酒猛地一喷,之后才放开我的手,我想这几个字应该是特别重要的,因为当时太突然我没有彻底感觉到他究竟写了哪几个字?我只感觉到应该有一个“六”字和一个“天”字,其它的我真的很难记忆和琢磨了,随后我递上了那双老人头皮鞋,并没有告诉鞋里面有钱,我之前不知道是不该说的,后来也明白了许多,这次也就没有说,只见土老子摸摸索索地摸了好几遍,笑了笑,很慈祥地说:
“你碎怂的这份心老子收下了,我就不打开看鞋了,何况钱财不可外露。”
他怎么知道鞋里有钱呢?他只是摸了鞋盒子而已啊?我很不解地看着父亲,突然发现我忘记了他是黄师,我忘记了他虽然是瞎子但可以做很多事!
最后他带着我来到父亲上香的那个屋子,盆盂里的香看起来就要烧完了,只剩下不长的一截了,土老子依旧拿着他的大青铜烟锅深深地吸着烟,一口接着一口,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只有烟才是他的命了,我中意的想着,却被他的询问声打断了。
“碎怂?”
“恩!我在了,老子……”
“你抬头看看盆盂里的香烧完了没有?”
“还没有呢!老子……”
“哦!你看的看不出香烧成什么样子了?”
“能啊!”
“是不是左边的那柱低点,中间的最高,然后右边的那柱最矮啊?”
他的眼睛一直眯着,我突然看到他中山装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烟锅里的烟也不冒了,我抬头看了看盆盂里的香,突然身子猛地一愣,有些木木地回答。
“老子,你是咋晓得的啊?”
“哎!成林功德香,此相有天命啊!”
“啥意思啊?老子……”
“你还小,不懂!”
“哦!”
我的话刚回答完,他突然转过身放下烟锅,再一次抓起我的手,用他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紧紧地扣着我的右手中指的手指分叉处,嘴里还吩咐着我不要动,我那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真的动不了了,就那样被他扣着,过了好一会儿,我看他的脸色变了好几遍,最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突然很沉沉地问我。
“你昨天黑里没有做好梦?”
“你咋晓得的哩?”
“你的中天脉象特别的乱,心里头肯定在怕啥东西,对不?”
我看着他肯定的口气,当时就郁闷了,我咋寻得土老子一个比一个邪乎,第一个是只公鸡咱也不说啥了,第二个是个“阴阳”,临走了还给我吓得个尿裤子,现在这个居然也是个“黄师”,还没有怎么样呢?就知道我昨晚没做好梦,奶奶啊!我还有点自由没?再这样整下去我那天指不定也成给人看病的茅山道士了。
“哪里有?我长得这么帅,我怕啥?”
“你昨晚看见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你是神啊!咋啥都晓得?”
我当时本来打算顺便问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穿啥颜色的内裤的,结果又没好意思问,不过后来我想我问了也是白问,他肯定答不出来,因为我那天根本没有穿内裤,哇哈哈!
心里乐得慌,但是还是把我昨晚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顺便说的夸张一些,还故意将表情做作地真实一些,希望他会相信,不过后来我发现我是什么脑子?知道他看不见还故意给表演的真实一些,但也慢慢的发现一个道理,小孩子的表演天赋真得的比大人们好得多,不过小孩子的思维也比大人简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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