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的身子颇为健朗,我想大概与他的职业有关吧?多年的行医经验自然可以养成一个好的习惯,而且作为医师知晓五谷膳养,身子自然硬朗,我和老马认识了一年多了,老马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虽说老人家不善言谈,但是总是有一些值得我们寻味的事情,比如,这一件:
那是今年夏天那会儿,一个中午吧?院子里头的大人小孩们都午休起来上班上学去了,就剩下我和老马了,他突然乐呵呵地端着一个玻璃茶杯推开我家的门,另外一只手里头是一副象棋,新的。
“怎么样?小许,下两路?”
“中啊……”
那个时候我也是刚刚午睡起来,坐在电脑旁发呆呢,边嗑瓜子边发呆,见他进来拿着一副新的象棋,不免起了兴趣,这么热的天,想想反正夜市无聊的很,其实我棋下得并不是怎么好,不过是颇为喜欢,再说早有的天太热,也不适合出去打球,不过后来我和他定了一个输赢,就是他输了要给我讲一些“故经”,(这里是方言,“故经”就是说一些自己年轻时候经历)他也颇为爽快,答应了……我们那个下午一共下了六盘棋,我赢了三局,他赢我两局,后来有一局平了,最后我们似乎都尽兴了,他坐正了身子,看着对方,忽然我们都笑了,接着我开始收拾象棋,因为我晓得,他的故事可以开讲了,象棋收拾好了,抬起头的时候,他正在用手拧他带来的玻璃水杯,我一笑,拍拍手接过他的水杯,然后到里屋给他冲了一杯热水,顺便看了看杯中的茶叶,是茉莉花。
我给他冲了一杯热茶,塞上暖水壶的盖子,转身笑呵呵地走到他身边,边走还边问他。(笑里藏刀)
“你说,老马,你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医生总又一两件你忘不了的事情吧?”
“有啥可忘不了的里,我都老一把年纪了,一天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再就是值班,你说还有啥呢?”
“不是这样吧?我常听我们同学都说哩,医院里头又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呢,你是老医生了,工作都二十多年了,大小事情经历的可多了,你就给我讲个撒……”
“你这娃,别人都问其他的故事哩,你偏偏都问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你这娃让我老马给你讲讲穴位还行,讲那些,不行!”
看得出来老马有些不太乐意,脸色有些晴转多云,手里头也不晓得拨弄啥呢,看看我,又看看门梁上的那尊神像,嘴巴抽抽,却始终没有开口。
“我说,老马,你咋可以耍赖呢?你这个问题很严重啊,以前我可是一直以为的棋品很不错的啊,上一次老李和你下棋说反了,我可是一直认为你老是对的,输就输了,怎么可以没有信用呢?你看就你这样的,以后就没有人和你下了,我说怎么老李不和你下棋了,原来是QPWT啊,哎……”
“你这娃讲啥呢,老李那老小子几乎输不起,这样我才不和他下了,你以为……我,算了,算了我输了就给你娃说一个,不过就说一个,多了我不说。”
“哎,这样就对了嘛!我就说老马的棋品没有问题的嘛,开讲,开讲,你老开讲,我给你再冲杯水去……”
这是一个象棋爱好者的软肋,害怕别人说他棋品又问题,这样就没有人和他玩了,他就会手痒痒了,其实这个典型适合于各个场合,就类似于一种规矩,比如,我们常说的,牌品。
鬼靠背(下)
他要开始讲了,我老早地搬来了一个板凳坐在了他的身边,又是给他点烟又是上水的,感觉那个时候我就是他亲孙子,一个完全没有尊严的主儿,哈哈,不过我想这个故事可真的值得我们回味。
老马这个时候端起水杯,很大口地就咽了一口,结果他当时就火了,因为丫的舌头被烫到了,老小子给端错了,他把我的水杯给端走了,不过我想不会影响他讲故事。
“那是零三年那会儿吧?那个时候正好是“非典”的高发期,夏天那会儿,那个夏天可热了,但是每个人出门必须戴着口罩,每人每天都要量体温,几个小时就消一次毒,那可真是非常时期啊,那会儿县医院吧我们几个老同志都组织起来了,还要轮流值班,当时据说市上抓得特别紧,当然,国家也抓得紧,按常理像我们这样的上了年纪的老职工是不用值班的,但是在非常时期也要非常对待嘛!”
“恩,对着呢,非典那会儿,我们学校都放假了呢,而且有的时候,一个礼拜才上一天课,接着说,接着说……”
“哦,那个时候是一个黑地,我和外科的老吴一起值班呢。”
“哪一个老吴?”
“就是那个可高可瘦的那个人。”
“我还是不认识啊!”
“哎呀!就是那么一个老汉,比我看起来还老的一个,上一回还来这院子里头呢,和我们一起“搓花子”那个老汉嘛!”
“哦,就是上一次和你们在院子里头“搓花子”的那个老高老瘦的老汉啊?”
“挨,对了,就是他,想起来了吧?哈哈……”
“还是没有印象,和你“搓花子”的老汉太多了,我看基本都是又高又瘦就你最胖最矮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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