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土老子一向是个寡言的男人,半辈子了都是这样的,很难得看到他笑一次,所以他就喝了一杯水便坐正了身子很严肃地问道:
“你们还是先说说吧,我是来给娃看病的……”
“不急,不急,我们先给你们做的吃上一点饭之后我们再看……”
还是那个妇人,她果然很聪明,脸依旧笑得跟花似的,一边回答着我们,一边有从旁边的抽屉里头拿出一盒“云烟”,走到我土老子跟前,很熟练地从其中抽出来一根,打算给我土老子点上,我土老子摆摆手,示意说他现在不抽,他又笑呵呵地叫我“小师傅”,然后递烟给我,我也没有接受,其实我是抽烟的,但是这个时候我不能接,我必须听我土老子的,尽管有时候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尊严的主……
婴灵(下)
“你看,宝大哥是个性子急的人啊,好,我们这就去……
马上妇人又露出另外一张笑脸,转身看看身后的自己人,又马上回过头对着我和土老子笑嘻嘻地说道,其实我晓得我土老子不是那么木讷的人,只是可能他也不喜欢这样的人罢了,后面的人也跟着附和着,我当时站在我土老子的旁边,老吴站在我的旁边,手里头把弄着那辆面包车的钥匙,我们三个人就他一个接过了那个妇人手里头的云烟。
后来呢?我们跟着妇人和老汉还有老吴一起我们去了另外一个窑洞,在同一个院子里面,也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这个院子里头有六面砖窑,之前进来的时候没有细数,他们带我和土老子进去的是最里面的一个窑洞,虽然都是朝阳的方向的砖窑,不过这个时候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进门的一刹那还是感觉似乎有些阴诡的,反正其中似乎有另外一种东西含在其中,就像是一双很怨毒的眼睛在某个角落看着我在做什么?到底是什么?一言半语也不好说得上来……
进到屋子里头的第一个感觉是有些大的,可能是这个屋子里头布置得很简单吧?应该是这样原因,有一张长沙发和一台29英寸的“王牌”大彩电之外,就是一个饮水机一个垫子床,甚至连窗帘都看不到,的确很简单,不过又似乎不简单,因为我在下一刻看到,床上跪着一个男人,是跪着,不是坐着,我们看不到他的脸,不过看得到他的头发,倒不是很长,不过是乱糟糟的,看起来似乎很久都没有清洗过的样子,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崭新的西服,但是那个时候是大热天的,很少有人穿西服的,那么这样一分析,我明白他是绝对不正常的,而且似乎他都没有发现我们进来,头也不抬着,的那个是的时间是下午的十四点半上下吧,我只记了个大概,我看到这样的一幕,其实也是不惊讶的,因为跟土老子出去过很多次,慢慢地见得多了,也不多说什么了,我想也就是所谓的见怪不怪吧,哈。
当时那个妇人就顺着床角的位置给我和土老子指了一指,大致的意思就是他了,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依旧低着脑袋跪着,没有说话,似乎也不听我们说什么话,给人的感觉是,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他,不过他似乎真的跪了好久了,我觉察的到他的身子有一段时间是会摇晃一下的,而且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床在他跪的位置已经深深地陷下去了一块,如果只是跪了一小会儿时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的。下一刻我转着脑袋看了看一边我的土老子,他对这样的事更是见怪不怪了脸色看不出来有多大的变化,不过我想他的心里头肯定是有变化的,突然他从怀里头摸出来一根烟,然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吴达贵一眼,转身很奇怪地出去了。
接着我也转身跟着出去了,紧跟在我后面的是吴达贵,这个时候他的一根烟已经抽完了,出来的时候顺便把烟头给扔在了一个角落,用右手蹭蹭他的鼻头,似乎想要说什么,又没有开口,这个时候那个妇人也跟着出来了,不过老头没有出来,我想可能是照看那个跪在床上的男人去了,我没有再多想什么,我晓得总有人会告诉我们的。
“这娃是怎么得了?宝叔……?”
开口说话的人是吴达贵,也是这句话之后我晓得,那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妇人是吴达贵的老婆,呵呵,其实也没有啥关系,不过我看到吴达贵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一丝异色,尽管掩饰得很好。
“这号话我还想问你们呢?”
我这个土老子脾气一向不是那么好的,好像还有点犟,这个时侯他勉强地蹲了下来,吴达贵也跟着蹲了下来,手里头还是那把面包车上的钥匙,一脸的不自在,半响之后又回身看看自己身后的老婆,事件好像就因为一句话陷入了僵局,气氛似乎也有些不太融洽了……这个时候那个之前的老妪走了过来,我抬起头看见了她,还是刚才的那身装扮,不过好像眼睛红红的,傻子都明白,老妪刚才肯定一个人在另外那个窑里头哭了,而且似乎是很伤心的,其实这样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们也可以理解,遇到谁的头上都是一样的愁眉苦脸的,谁也不会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因为这样的事情往往是不好的,我想事我最早看见她的,我看着她从另外一个窑里面出来,揭起红色格子门帘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个用手擦眼泪的动作。“都到甚时候了?达贵你和“莲莲”还耗劲着呢?也是哩!不是你娃你不心疼,我说,反正我是不怕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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