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慧妮见高天拿那块玉看了半天,不见言语,便问:“二弟,怎么了?”高天闻言一惊,“奥,没什么!这是块没用的废玉!估计是大哥在铺里不小心装兜了,没什么用!”顺手装进了自己口袋。
高家有家“吉祥斋’珠宝店,不仅卖各种珠宝,还经营玉器加工,一直是高泰亲自经营,兜里半块废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田慧妮便吩咐家人先把红绣的尸体放在后院的冰窖里,高强叫了四个家人帮忙,一阵忙碌,家人们也各自散去,田慧妮唤来厨娘陈妈让她夜里和夏荷睡。准备往灵堂走去,又见被惊醒的紫玉在旁,便让丫鬟梅香侍候四姨太回房歇息。高强打发了四个家人后,便随着几位夫人,高天,高瀚,高松都往灵堂走去。
“一个丫鬟,死就死了!折腾大半夜。真是……”高瀚不耐烦的抱怨着,“什么事儿想不开。干嘛上吊啊,死也死远点,吊死在爹房里,传出去让人怎么想啊”。
“是啊是啊!大姐,二姐,你们说她怎么吊死在老爷房里?”三姨太杜月玲接口道。
“说不定啊”,二姨太笑了一下,“这小丫环和老爷感情深,主仆情深,如今老爷去了,她也随着去呢!”
大姨太停下脚步,“这也有可能,红绣是老爷生前最喜欢的丫鬟,老爷自己买回来的。又很是乖巧,当时卖身为奴葬母,老爷路过,便买下来当丫鬟,平日里照顾老爷又是无微不至,老爷死了,红绣感恩,也有可能追随老爷。二妹啊老爷平日里可最宠你啊,你怎么还不如红绣呢”?
倪敏珠一顿,“你甚么意思?”
“什么意思?”田慧妮正色道,“老爷丧期之间,你还擦脂抹粉,成何体统?”
二姨太杏眼圆睁,明显擦过脂粉的脸因激动已泛红,“我……我是怕家里来人悼念老爷见了我们这副样子,有损妇德!让人家把高家小瞧了,说高家姨太也不知道装扮装扮,那个样子也敢出来见客……”
“是吗?那今日可有客到?丧期之内,不许擦脂抹粉,这基本的常识你堂堂高家二姨太不知道吗?还谈什么妇德?”田慧妮正色看了一眼无话可说的倪敏珠,转身向灵堂走去,倪敏珠气极反笑,心里暗骂:“田慧妮,你等着!有你的好日子过!老爷死了,未来的高家是我儿子高瀚的,到时候,我要十倍奉还今天你给我的耻辱!!”倪敏珠望着田慧妮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跟了上去,众人看了看前面的两个女人,谁也没说话,也跟了上去。
到了灵堂门口,田慧妮转身对身后众人说道:“给老爷上柱香,都回去睡吧!今晚我在这儿呆着。”
高强上去扶着大夫人进入灵堂,“大娘,你待会也歇着吧,今晚我来守灵”!大姨太望了一眼这孝顺的义子,微笑的点点头,拿起一炉香,正准备上香的高天突然“啊”了一声,连退几步,水泡眼满是惊惧,手里的香也掉在地上,直勾勾的望着灵柩。
众人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不约而同的叫成一片,二姨太和三姨太抱在一起,惊恐的闭上了眼睛,灵柩中,原本穿着寿衣躺着的高泰此刻正坐在棺中,不,准确的说是靠在棺上,紧闭的双眼正流着两道鲜红的血泪,顺着惨白的脸庞滑下,鲜红的血在惨白的脸上显的隔外触目惊心,八字胡向上翘起,乌青的嘴角也微微向上翘着,感觉就像是他正闭者双眼在对你笑着,诡秘的阴森……正中墙上的遗像也有两缕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高天转身大声怒吼道,声音中那压抑不住的恐惧是谁也能听出来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风也变得更大了,灵堂周围的白幔在风中扬起,灵柩中那惨白的脸,那两道触目惊心的血泪,无不透着沁入骨髓的寒意和恐怖!
夜更冷了,也更黑了!
二.高家出事了
高家出事了!整个高家大院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中,每个人都忧色忡忡,焦虑不安,高家大院的上空似乎悬浮着一团黑云,阴沉沉的,压抑着每个人的心……
高老爷是个很精明的商人,在生意场上,提起高泰这个人,同行无不赞赏,称其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凡是和高老爷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他这人老谋深算,无论是生意还是为人城府都极其深沉,也极其圆滑。所以,在高泰老爷子的操作下,高家生意涉及木材,药材,珠宝等行业,生意蒸蒸日上,老爷子也是有滋有味,四房姨太,两位少爷……所以老爷子一直老当益壮,满面红光……
但此时,躺在床上的高泰高老爷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健硕,而是面色枯槁,气喘吁吁,奄奄一息,没有半点往日的风采,任谁也无法想到叱咤风云的高家老爷子会成为这个样子。呆滞的眼神望了望坐在床边的大姨太田慧妮,努力的点了点头,嘴里含糊不清的挤出几个字,又费力的想抬起枯瘦的手臂,但没能做到,嘴角又流出了口水,两颗浑浊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至枕巾,大夫人田慧妮用手中丝巾轻轻帮他擦擦嘴角,起身嘱咐了丫鬟几句,轻轻擦擦脸上的泪痕,带着丫鬟映雪走出门去。
已是深夜了,秋天的夜晚却还是有些瘆人,走廊两旁绽放的秋菊真在风中摇曳,脚步匆匆的田慧妮却丝毫没有心情去看那些她最爱的花儿,高耸的云鬓间斜插的碧玉簪子垂下的水滴状碧玉珠正随着她的匆匆步伐摆动,一身精致的紫色蜀绣妆点的身材更显匀称,杏核眼微微红肿,但仍不怒自威,凛凛有光,柳叶眉此时正拢在一起,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足以可见她年轻时必是一方美人,身后紧跟着丫鬟映雪,主仆二人都是脚步匆匆,神色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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