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快让开!”负责押运马车的小头目,高举佩刀推搡着人群,这个时代的府衙,门前还没有象征公正清明、铁面无私的两级阶梯,所以马车不用架木板,就可以被士兵推入府衙。
萧桐抱着莲影和季东华一块挤入人流,装扮怪异的他本就特别惹眼,当前又怀抱着佳人一位,不免顷刻间成了人群里的焦点,甚至还有一小部分市井无赖,企图借着拥挤靠近萧桐,去揩莲影的油,只可惜不论萧桐还是季东华,眼里都揉不得一粒沙子,像这种人,他们会直接选择将其一掌拍晕在众人脚下。
现在,萧桐距离马车已经很近了,不过府衙门口有着三两个面带烧伤的官差,始终都在推搡着人群,所以他还无法去近距离观摩马车的玄机。
这时萧桐左顾右盼了数眼,见四下全是堆积如麻的脑袋,他不免觉着府衙的生意也太火了些,有点邪性不说,大部分的人手里还都捏着一条长竹签,拿竹签的有男有女,下至豆蔻娃娃,上至半百老中年。
“哎呀!这里有人昏倒了!”有人发现了被萧桐拍晕的地痞流氓,在人群里大喊。
“这里也有!”
把门的官差闻讯后,推开人群瞅了瞅那些昏倒的人,然后指着四下的人群开始放声谩骂。
“你们这些个赌鬼!每天早上难道就不能排排队吗?为了个证明赌资的凭证,瞅你们这帮赌鬼啊?都是些扫把星,你们身上的晦气都连累几个赌坊了,我给你们数数,长乐坊,啊?关啦!惜花楼关啦!德胜坊,啊?关啦!就连咱周掌柜开的第一大赌坊,黎麟堂都要关门大吉了!你们现在还不讲点秩序排排队,把活人都给挤晕了!你们要做啥!你们还要做啥!过两天是不是也想把衙门给拆了呀!”
听那个官差骂到这,萧桐突然对他所讲的‘周掌柜’,以及那个凭证,产生了浓厚地兴趣,千门祖师周瑶姓周,那这周掌柜就定然是周瑶了,还有,萧桐初入府衙的那会,他曾亲耳听到府衙大人将一个身份权贵的人送走,而这个就姓周,还从他们的言谈里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周瑶有一件棘手的事。
念及周瑶,萧桐没顾上去琢磨那个凭证,细声嘀咕着:“难不成就是城主被刺的事。”
就在这时,那个与萧桐在大牢里共患难的捕头,突然出现到了衙门口,捕头是听到官差的大嗓门,特意来维持秩序的,并且也第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萧桐。
看清萧桐以后捕头愣了愣,紧跟着他整理了一遍衣衫冒翎,然后快步走到萧桐面前说:“小公子快快请进,里面请,里面请。”
被他打断思路萧桐当即垂首下去,算作回礼,然后在捕头引领下,和像公鸡一样挺胸昂首的季东华,一起走进了府衙。
捕头:“小公子昨晚睡得可好吗?你看我们几个被吓傻了,都忘了安排小公子的住处。”
这时候,马车就停放在正门庭院,而那些负责押运他的兵俑,也正和几名官差做着最后的交接。
原本打量马车的萧桐,将目光转向了捕头,“捕头大哥,就不要称小弟为小公子了,小弟姓萧,名桐,无字。”
萧桐讲话的时候,捕头正盯着莲影看,这会他匆匆抱拳施揖,“我怎可直呼小公子的名讳,对了,小公子来这是找府衙大人,还是来看我们老爷。”
“当然是看老爷了,不过小弟有一事相求。”这时萧桐在季东华的眼中,笑得极为狡诈,更倍加的祸水。
“小公子快快请讲。”
接下来萧桐对捕头所讲的一切,根本没有水分可言,他不但把夜间的所见所闻,以及他想探查马车的原因,统统告知给捕头听,并且还打听了周瑶的个人资料。
而把萧桐视为恩人看的捕头,也统统应下了他的要求。
周瑶,奠定小阳城为赌城大家的栋梁之首,此人足智多谋,绿林出身,虽官脉无人,但各司各府,以及小阳城的屯军千户,闻其名大都礼让三分,他手下共掌管钱庄两家,黎麟堂赌坊一个。
“小公子,至于小阳城的赌坊为何这么多,咱们改日在详谈,今天你还先看马车吧,最好,最好在把那个会哭玩意给灭了,或是带走,我在这就有劳小公子了。”说到最后,捕头和萧桐都对彼此施上了一礼,然后捕头又喊:“来呀!把大门关上!所有人先去公堂休息,不得踏入正门庭院半步!”
萧桐笑呵呵的送走了捕头,庭院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以及那辆没有马匹的怪马车。
这会,萧桐把莲影放回到地上,与对方同去观摩马车,马车的现状没有多大变化,除了它上面的血渍早被洗净之外,萧桐还老觉着马车阴森森的。
季东华掀开了车棚的罩帘,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东西,但拥有夜视能力的他,还是张嘴讲道:“里面还有些血没擦干净,倒是这马车也太怪了,它没有窗子的。”
萧桐蹲在马车的正前方,去观摩它的框架,“这是个疑点,也是我总怀疑小公主的因素之一,你们想,小公主说她和几个姐妹外出踏青,是踏青,踏青不就是观赏美景,登峰采天地之灵气吗?那为何又要驾驭这样一辆马车呢,况且小公主说看到我在凶案现场,可现在这马车连个窗户都没有,还有,拉着它的两匹汗血马,又去了哪,而引领咱们去那个山沟的马匹,又是不是这马车的原配良驹,真是疑团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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