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的步伐被一面宽胸膛挡住。
“我要解释。”焚雷声音不稳地讲。
萧桐没有抬头,嗤笑着:“不必,回吧。”
焚雷眼睁睁看着萧桐绕开他走回书房。
顿时,他也像萧桐一样,蹙眉看向湖面思索。
此刻,他身后走来一个人,此人身材高大,打扮酷似宫锦城,周身包裹密不透风,独留一双眼睛在明面上。
“主上,他真是公子?”来人看向书房问道,目光锐利。
“是他,不会错。”
对方听后又问,“他好像比曾经要高一些,您不会看走眼吧?”
这时,焚雷举步走向书房,喜笑逐开地讲:“他还小,总会长大,你退回对岸撤走鬼卫,我要在这呆些天。”
书房中,季东华按照萧桐吩咐的,像贴身护卫那样,立于萧桐左侧,在看萧桐练字。
说实话,两个人都有些不安,因为萧桐料准焚雷不会轻易走。
果不其然,焚雷手持纸扇,像散步一样走进书房。
然而,他第一眼看去的,却是季东华。
季东华与焚雷的目光,在空气内相碰,但并未滋生敌意,反而双方都很客气地点了点头。
于是接下来,焚雷笑呵呵地唤道:“风华。”
萧桐抬头看向他,肃然问:“还不走?”
“不走啦。”焚雷厚着脸皮不请自坐,翘起很现代的二郎腿,扇着风道:“在这小住几日?不欢迎?”
此时,萧桐点了点头,后又装作才发现季东华那样,忽然道:“诶?你怎么还在看我练字,快坐啊,站着多累。”
季东华也是场面人,各种应酬不在话下。
于是,当焚雷看到季东华很自然地落座后,他跟着问萧桐。
“你的眼睛怎么搞的,瞳仁怎么会变成粉色?”
“大难不死,总归会变。”
萧桐回答完后,看向季东华道:“东华,把酒壶端来,我渴了,谢谢。”
“好。”季东华很绅士地端起酒壶走向他。
可就在这时,焚雷眉头微皱,私底下拿出一张黄符纸。
符纸被叠成三角形,是神调用来驱邪捉鬼的。
焚雷趁对方二人不注意,跟着把符纸丢入嘴里嚼食,然后,他紧蹙眉头,突然盯死了季东华。
原本,季东华端着轻飘飘的酒壶,在走向萧桐,
谁知,他忽然感觉到双腿变的很沉,像铅球。
迈起来非常吃劲,更不受控制,而酒壶时刻都有要掉落的威胁。
但他清楚是焚雷在搞鬼,于是心一横,咬牙硬挺迈向萧桐。
硬做到步伐四平八稳,竖直的脊梁一抖不抖
“给。”季东华把酒壶稳放到萧桐面前后,顿时如释重负,慈眉善目地看向焚雷。
“好”焚雷击掌而起,气势傲然,他叹道:“风华,竟有如此高手伴你左右,怪不得他是出现在你身旁的第一个男人。”
“言重。”萧桐看向焚雷微笑,眼中隐忍着杀意。
仲夏时节,正午前后湖泊会蒸腾起雾气。
雾气缭绕正殿,将这里变得如梦似幻,更铄石流金,酷热难熬。
萧桐二人与焚雷在书房内对饮,侍女在旁边伺候。
萧桐和季东华间隔焚雷,分开对坐。
“季兄弟是武士出身?”焚雷问道。
季东华看了看闷头吃菜的萧桐,回道:“武士谈不上,出身绿林。”
“自古绿林出豪杰,此话不假。”焚雷说着抓牢萧桐的手腕,继续道:“风华年少气盛,日后还请季兄弟代我跑前跑后,费心照料。”
这句话说的季东华想笑,因为他如何看焚雷,都觉着对方像是萧桐的慈父,而他是登门造访的女婿。
但换而言,焚雷是在告诫季东华,萧桐是焚雷的人,就算你再厉害,甚至能呼风唤雨,也只是护卫武士,要认清身份,至少要明白主仆之别。
“咳”季东华被酒液呛到,肃清嗓子后笑道:“我会记下的,他的几位夫人,已经嘱咐过我了。”
“几位夫人?”焚雷大惊,而萧桐借此抽出手腕,并暗暗对季东华竖起大拇指。
“嗯。”季东华微笑不变,对焚雷道:“几位夫人早已嘱托过我。”
“你成亲了?”焚雷放下酒盏,表情变得阴晴不定。
萧桐抬头看向他,嘴咬着筷子尖,装作坦然道:“还没有,宅院没选好,等选好宅院在办,怎么?你想送我宅子当贺礼?”
焚雷听后目光微变,忽然捂住额头道:“季兄弟,我有些头晕,可能喝多了,我先去休息,恕我不能奉陪。”
他说完话后,轻车熟路地走向内殿。
焚雷走后,萧桐放下筷子,对侍女使起眼色。
几名侍女见状后,顿时分为两拨。
一拨人随焚雷而去,只剩下一人对萧桐道:“公子,奴婢已查探过,正殿范围没有鬼卫的踪迹,请您放心。”
萧桐听后松了口气,然后示意侍女坐下一起吃,才对季东华讲:“那家伙是不是很棘手?”
“何止棘手,我觉着仿佛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像你曾经的对手,韩瑞。”季东华流下冷汗,想着焚雷先前施展的小把戏,还在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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