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
孟择雨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生怕瞥见什么狰狞血腥的情景。
只见原本凶神恶煞的掌柜堆出了满脸的笑容,他无比恭敬地说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真的不知道姑娘……不对,公主殿下竟然会来此小住,您的到来着实让小的受宠若惊……”
诸如此类,也不外乎就是把“公主殿下”和“小的”作为主语宾语不断组合搭配,而且还一点新意都没有,这让在旁的凌晋楚不由得苦笑出来。
这下,让孟择雨茫然了,自己怎么就成了公主殿下了呢?
“那个……凌晋楚,你……”
“没什么,仅仅是向他陈述了一番孟氏的影响力罢了。”凌晋楚说着,冲着孟择雨做了个“请”的姿势,“公主殿下,让在下领你去见他吧。”
没有多余的说明,孟择雨十分识趣地应声同时跟在了凌晋楚的身后。别的不说,有如此好的机会逃走,机不可失啊。
离开客栈之后,孟择雨好奇地问向凌晋楚,究竟是怎么才把那掌柜的忽悠成这番模样,凌晋楚微笑道:
“你听说过春申孟尝么?我只不过只取了一个‘孟’字,就让他感觉到你的不凡。说起来,这和我曾经把郁哲说成是刘备的后裔差不多呢。”
孟择雨听后,不由得对那个掌柜的报以小小的同情了,说起来,他也真是好骗,一个古时候的诸侯国公子居然就能把他给唬成这样,如果孟择雨改姓赵,也即是当今的天子之姓,那他的反应岂不是更加夸张了?
这样走着,孟择雨问向凌晋楚:
“凌大哥,你是知道了我有麻烦才来的吧?”
“是,也不是。”
“?”
“我是……”凌晋楚转过身,“为了带你见岳沉而来的。”
顿时,时间仿佛停止一般。
孟择雨停下了前进,只是诧异地看着凌晋楚,同样的,凌晋楚依旧带着他浅浅的笑容,嘴唇一闭一合,向孟择雨重述了一遍他的来意。
周围的人流继续行进,静止的两人在这人流中意外地显眼。
“岳沉……你……你是说真的吗?”
仿佛是不相信凌晋楚,孟择雨追问着。
“嗯。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愿意为了岳沉而死吗?”
凌晋楚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来自体内的伤痛,这些伤口总是在他试图改变“缘”的决定时出现,明明看不见,却确实存在着,那钻心的痛楚,遍布全身的伤口。
尽管如此,凌晋楚的表情还是那样恬静。
不动如山。
再度睁开眼睛时,痛楚已经结束,正对着的,是孟择雨,那坚定,澄澈的眼眸。
“我愿意!”
隐雨篇其四 【聚】人非
遥远……遥远……
距离那梦湮灭的地方,距离那幻梦成真的地方,太过遥远。
与温暖相对的冰冷,与温柔相对的冷漠,当一切都变得似是而非之后,自己的坚持该如何继续?
我……
存在于此。
因为存在,所以我不会放弃,执念也好,坚持也好,我从未否认过自己的罪业。
记不清时间,只知道距离看见那月耀剑的光华已经过了二三十天,侠与森,这二人跟随着我徒步行走了这么些日子,总算遇到了非人。
这里是深谷溪涧,能够遇上的也只有非人了。
那是一对赶着马车的夫妇,这对夫妇的外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真正让人不解的是他们的马车,漂浮在空中的马车,在空中如履平地般奔驰。
只是看见他们而已,脑海中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他们的名字。
是沈氏夫妻所驾的马车么……专门为非人所准备的东西。
说起来,会走到这对夫妻经过的地方,这还真是巧合。
不,或许是必然吧,因为如果我再不快一些,就赶不上到达隐雨国了。
“沈暮,载我去隐雨国吧。”
我伸出手,想要拦下他们。
马车停下,正在驾车的是丈夫沈暮,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你是……”他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又扫了一眼我身边的森和侠,片刻,他喃喃道,“你应该不是非人吧?”
“是,或者不是。一切都只不过是自我的认定罢了。”我回答他,“你只需要回答,载,亦或者不载。”
沈暮顿了顿,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撩起了马车的帘子,说:“是吗……原来如此,您就是诸葛陨星……那位大人所说的特殊的存在。”
“那位大人?是‘缘’么?”
“谁知道呢?”带着略有深意的笑容,沈暮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即使是“缘”又何妨?这一战本来就不可避免。时间的早晚并不是问题。
……
……
——“终焉之地,就是这儿。”——
我,凌晋楚从未对自己的行为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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