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记起什么事来,从屋里拿出一封信,说:“英妹子二公婆去南京了,这是公社来的信,你的。”
翰香接过,是湖南省第一监狱的专用信函,当下明白了,打开一看,是一封监狱管理局致家属的减刑通知书,翰香看完,激动万分,鉴于罪犯彭轩在服刑期间积极参加劳动改造认真学习党的政策和法律法规,经最高人民法院按照无期徒刑减刑的有关规定:现对彭轩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缓期二年执行改为无期徒刑……
玉珍问写的什么?翰香高兴地沙哑回答:“彭轩活了,师父师娘可以瞑目了。”
“太好了,要是彭轩妻儿晓得那就更好了。”玉珍也是高兴地说道。
“晓不晓得,无关紧要,若是有缘,必会团圆。”翰香摸摸下巴长长的胡须一字一句。
“最好团圆咯。”玉珍叹了口气。
过年,无非是去年旧桃换新符,大人们只是觉得咬紧牙关如释重负好不容易又熬过了一年,小孩子年轻人却又是不同的想法。
燕清已经是大人了,不安心劳作却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做,整天不是在家翻看翰香的经书就是在外和一些同龄的人空谈理想抱负。
过完年,老书记便开始号召全体社员修建村里第一条通往公社的公路,全部用沙石铺成,村名实际上已改为绍川湾大队,这条路让公社书记批示为社会主义建设的典型公路,从二头开始修建向中间靠拢,到了1961年4月,沙石公路只剩下一座连接南北二方的石拱桥了,把这桥修好,就是全线贯通。
水渠不过5米多宽高不过3米,因为要建成拱形,每次在桥面合龙口时就垮塌了,此桥与路面同时开工,到最后还没修成,老书记愁得茶饭不思,另一个生产队的队长迪久请了一个老石匠来修,那个老石匠精神矍烁,拿个长长的旱烟袋,来到现场,吐出一串烟雾,开了口:“不难不难。”
老书记说:“老师傅,为何老是要塌呢?”
“哦,这个简单,你们继续修,到合龙口时让我安排,绝对不会塌。”老石匠语气不像糊弄人。
“那好,就有劳师傅您了。”老书记说完叮嘱迪久队长安顿好石匠师傅的寝食,说完去通知大队小学的友保老师去县里开会。
友保老师接到通知,一看有半个月的会,住招待所要自己带行李,马上回家让堂客打好铺盖行李第二天就去县里了。
临行,友保老师歉意地对华美老师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管这些娃儿。”
华美老师开心地说:“你代表我们公社的先进老师,我为你感到高兴呢,回来等你传达会议精神,这里你就放心,不过二周时间。”
“好,会一开完我就马上回来。”说完友保老师挑着被褥往公社走去,那里有拖拉机等着。
桥拱还是照原来的施工进行,篾匠师傅织成几个弧形的竹框重叠放在桥身下面,再用竹子树木在下面打好桩,然后把水泥混合着的细卵石浇灌在竹框上,浇灌一层就用一些铁丝织成的网套在上面,二端用细钢丝扎紧在垂直的桥墩面上与原来裸露的钢丝重合,然后再浇灌水泥卵石,这样一来,拱形二端就变得特别厚实,越往水平面的中间越稀薄,下面的桩被水泥卵石压得实实的,每次到快完工时,下面的不管用多少桩都无济于事,一声沉闷的‘轰隆’便垮掉了。
石匠老师傅每天都来,社员们只得再一次重复以前的事,每个人心里都疑问:这次真的能建成?
二周过去了,桥只剩下中间一尺来宽的龙口了,一旦合上,就是拱桥修成了,要是合上要不垮塌才是真正的石拱桥。
这一天天气很好,到了下午,老石匠师傅留下二个社员呆在那里,让这二个社员不停向龙口处洒水,防止干化,桥面的公路上准备着几袋水泥和细卵石,有个社员问老师傅是不是在选吉时?
老石匠抽着旱烟笑眯眯左右观望,却不出声,像是等待什么。
天色渐暗,暮气霭霭,鸡犬不闻飞鸟不见,只见友保老师挑着行李急步而来,半个月的会太长了,县里本来安排他明天回来的,他心里挂念着一群娃儿们学习,一定要回来,刚在公社里就听说桥修好了,也就不用绕田间的小径,直接走这里回家,要少走三里路。
走到桥边,桥中间有条口子没有倒水泥,但确实可以行走,虽然还没有真正竣工。石匠老师傅吐了一口烟,笑笑地对着即将跨过桥的友保老师说道:“你回来了?”
友保老师乃一介书生出身,自然讲礼貌地回话:“嗯,回来了。”
说完对二个队里的社员招呼了一声又迈开大步走了。
老石匠师傅盯住友保老师的背影良久,表情无奈有点伤悲地对二个社员说:“快快,倒水泥,合龙口。”
二个社员按照事前老师傅的交待快速和好水泥和细卵石,一锹一锹地朝龙口处飞快地铺上,老石匠师傅嘴里也不停地念着听不清的咒语……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37节作者: 湘粤男
友保老师挑着铺盖行李才上到自家院子,突然觉得肩上犹如千斤压顶,嘴里不由得发出‘唉哟’二声,他堂客爱华抱着三岁大的孩子正在吃晚饭,听到声音异样还是知道是自家男人回来了,马上丢下碗筷放下孩子快步走了出来,只见友保老师脸部扭曲,牙关紧咬,走近一看,他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汗水,于是连忙接过行李,友保老师直呼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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