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泪眼迷蒙的眼睛,发现我趴在许云的被子上,我脸下面的被子湿了一大片,而许安妮则在一旁摇晃我,不过,也是睡眼惺忪,仿佛刚睡醒过来。
第二十二章:散思
“林东,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咱俩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面对许安妮一连串地发问,我的脑袋更加发懵——这是怎么回事?
许安妮见我没有回答,径自盯着床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咦,奇怪啊,我记得明明在这里看到一副花的图案来着,怎么没有了?林东,你刚才看见没有啊?”
我兀自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什么花?”
“就是我们刚才看得刻在床头上的诡异的花啊?奇怪了,怎么看了一眼就没了,难道是我们眼花了?”
我有些吃惊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是―许-安-妮?”
许安妮有些不满地白我一眼,“你傻了啊,搞什么鬼啊?咱们不是刚从德宝饭店来这里的吗?”
“刚才?”我看着眼前的许安妮,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试探性地问:“你真的走了吗?”
许安妮不明所以,干脆不再搭理我。
一刹那间,我鼻子一酸,几乎又要掉下泪来。
泪眼迷蒙中,胸前的和田玉仿佛微微泛了一下红光。
“你说这间屋子还有哪些地方有诡异?”许安妮四下张望着,“不如咱们去问问对面的人家,或许从他们那里也能了解一些情况。”
“不用去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淡淡地说,仿佛一切事不关己。
“嗳,你怎么这样呢?难道你不想让许云早点醒来吗?”许安妮一脸的天真可爱状。
我扭过头,尽量不去看许安妮的脸,“许云已经醒了。”
“醒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就知道了。”
许安妮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失忆了两天的事实。
自己打车去医院看许云去了。
我没有送她,还是呆呆地躺在床上。
一日之间,我的情感大起大落,脑子如同生锈了一般变得没有思考能力。
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收拾自己散碎了的灵魂。
……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那把瑞士军刀,开始一点点抠那个木头的床头,果然,抠了一会后就抠到了硬梆梆的金属上面,于是连忙小心地把上面周围的木头全部剔出了,一面一掌多长的铜镜就全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块经历了几千年的铜镜,竟然完好如新,光可鉴人。镜面绿光莹然,仍可照脸,而背面的雕花奇异,我从未见过,也不似‘撒旦的使者’那样有邪气,而且充满了祥和。饰边的线条简练生动,犹如刻在龟甲上的甲骨文字,神秘而古朴,面对着光滑的镜面,只见自己的脸在幽深的暗光中隐约浮动,不禁浮想联翩。
我将整个床头拆了下来,然后将屋子里收拾干净。
铜镜不大,我正好看一放进我衣服的大口袋里。
锁上门,我捏了一下手中的钥匙,明天还给许云之后,我就再也不会来了。
对面的房门依旧虚掩着,微微透着一条门缝,我瞅过去,里面杂乱一片……
开车回去的路上,夕阳如血。
我将铜镜放置在我卧室的床头柜上,我期待着铜镜的承诺,不管是“许安妮”还是“文姜”,或者是另一种形象,我相信“她”会回来。
“叮铃铃”我的手机又响了。
“喂,我是许安妮,我找你有急事。”
“什么事?”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咱们见面聊,我想,嗯,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我越发显得很平淡,“真相就是没有任何真相。”
“别逗我了,我真得急死了,我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失忆了两天呢?”
“我没有逗你,我不知道真相,我也不想知道什么真相,唔,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我需要休息了”我挂断了电话。
……
我望着铜镜发呆。
为什么?你选择的是一个“许安妮”而不是其他人?为什么你走了,却让我见到还有一个许安妮?这难道不是对我的一种残忍吗?
唉,一切……
如果我也像许安妮一样失忆两天不是很好吗?医学上常有“强迫性失忆”和“选择性失忆”,如果我忘记这一切,那么我还是依旧在中关村那个公司里过着平淡的生活。
到底一份轰轰烈烈的千年之爱让人惊心动魄呢?还是等待一份平淡如水的爱来得实在?
“铜镜”给我的爱来得突然、猛烈,让我满含期待却又猝不及防,等到我真正想拥有的时候,这份爱又倏忽不见了,我甚至开始后悔让她走掉。
第二十三章:再别离
“轰隆隆”几声闷雷传了过来,窗外的闪电撕裂了黑色的穹幕,却映得这个世界一片惨白。
我准备洗个澡睡觉,尽管此时的我已如同在梦游。
不经意瞥了一眼黄历:“正冲丙申,大煞西北,天牢黑道值日,诸事不宜。”今天已经是七月十二,离“九阴转魂”的时间还有两天,那么,两天之后,真会发生骇人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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