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见到了这张恐怖的脸:这张脸布满了鲜血,舌头几乎掉了下来,仅仅连着一点,牙齿全被击碎,反插入口腔内,而嘴却张大,被一块尖刺的玻璃上下撑着,所以合拢不起来,另一块尖细的玻璃穿下额与鼻梁而出,双目一个已经塌陷,另一个掉了出来,连着一根血丝,垂在了面颊上,就连一只耳朵也被玻璃削成了几瓣……”
饶是我有心理准备,却也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吓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第四章:心魔
“嘀嘀……”手机的定时闹钟响了起来。
我拿过手机,关掉铃声,不用看,标准的7点morning call,我浑身酸痛,被子里湿漉漉的,仿佛被汗水浸透,昨晚的噩梦异常真实,我却宁愿一切仅仅是一个梦。
洗漱完毕,开车来到公司,还不到8点,先吃个早饭,然后进单位打卡,却看见许云已经坐在了位子上。
我正要跟许云打招呼,却见许云朝我挤了一下眼睛,并对我说:“我找你有事,出去说吧。”
于是我和她做电梯来到了大厦2层的coffee room,我刚吃完早点,于是要了杯冰魔卡,给许云要了杯卡布吉诺。
我说:“你还是搬家吧,那个地方的确不适合你住,环境不好,容易生病的。”
“嗯”她唔了一声,“搬家肯定要搬,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事,昨晚我又做噩梦了。”
我说:“没事的,等换了环境就不会做噩梦了”。
“不,我昨晚梦见了你”。她没有抬头,眼睛只看着自己的杯子。
我心里一动,心说,我还梦见你了呢。
“我梦见我在那间房子里对着镜子化妆,然后门开了,你来了,你却又说我不是许云,然后我非常生气,后来,后来,我的脸就变成一张恐怖的脸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许云的梦境不就是我的梦境吗?只不过在这相同的梦境里我们是不同的主角而已。
“没事”,我安慰她,“就是你前天的噩梦给你的印象太深刻的缘故,一会我去药店买点镇静的药给你吃吧,你现在精神太紧张了。”
“其实那张恐怖的脸我梦中已经见过一次了,所以这次在梦里通过镜子看到以后我并不是那么恐惧,我最恐惧的是,我,在梦里,我把你杀死了?”
“啊”,我把玩得杯子差点掉在地上,在我的梦里,我是看到那张恐怖的脸之后就晕过去了,所以不知道后面的梦境。
“在梦里,我拿了一把刀,然后插在了你这里”,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我的左胸的位置。
“太可怕了”她叹了口气,“我觉得再做噩梦我会崩溃的,我想用我7天年假的时间回老家调养一下去,也或者,我就不回北京了。”
“我在咱们公司的时间不长,除了卞姐也没什么朋友,但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的钥匙你还拿着吧,回头你跟卞姐一起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先存放到卞姐那里去吧,那个鬼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去了。”
我有些感慨,这么几天的时间竟然有这么多变故,许云是回老家了,但她的噩梦能就此结束吗?那么我的噩梦结束了吗?
“你别想那么多,回家休息几天,就什么都好了,这边你放心,我会跟卞姐帮你收拾好的,等过几天你休息好了再回来,我们帮你租个和卞姐挨得近的房子。”
“嗯,好的,谢谢”她笑得有点勉强。
午饭过后,许云就走了,除了几个相关的人和经理,别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许云的走。唉,在公司做事就是这样,缺了谁都照样转,人情冷暖,当你走了就不会有什么人挽留你。朋友,也会随着这个同事圈子的退出而变得不再是朋友,甚至这辈子以后都不会见到。
卞姐问我什么时候帮许云收拾东西,我说周六吧,正好有时间,反正许云交的是3个月的房租,即便我们3个月后再去帮许云收拾东西也是可以的。
今天是周三,离周六还有2天半的时间,正好趁这几天,我也好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
晚上回到家,却没有半点心思弄产品分析报告。
窗外,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北京的夜色就事这样虚浮迷人。
北京是个大都市,我却是个小人物,就如同蚁巢中的一只蚂蚁一样,假如哪一天突然消失了,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本来我过着最普通的生活,稳定的工作,两点一线的生活,间或跟几个朋友吹吹牛皮或者开车去郊游一番。
在此之前我虽然不否认鬼神,但从来也没拿鬼神之说当什么事。
可这两天的事情,却使我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力量,在操纵着我或是许云或是别人什么,包括开锁工的意外,人的生命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生命,而是容易被某些不容易理解的事物所控制着。
难道我会如在许云梦里一样,被她刺死吗?
那么,能够安排并控制这一切的究竟是上帝还是魔鬼?
电视里在播BEYOND乐队的纪念演唱会,主唱脱光了衣服,一边奔跑,一边喊着唱:“……越过痛楚,心魔不能阻挡我……”
“心魔?”难道我也中了自己的心魔?
混沌的脑海中恰如一道闪电,映亮了我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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