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雨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虽然看起来要比我大上七八岁,却依然保持着少女的妩媚,还有成年女人特有的成熟媚态,的确是一个令人心动,让人打心底里产生怜爱之情的女人。
但我,却并不爱她,或者说,目前,我还没有爱上她。没有爱情,尽管双方同意,也可以做夫妻之间的事情吗?如果这答案是“是”,那人和动物又有什么分别呢?只被自己的本能所驱使,那不过是禽兽的行为。禽兽一到发qing季节,就会同它遇上的任何一个异性同类发生关系。人之所以从禽兽分化出来,就是因为人有感情。人与人之间,都是先有了爱,然后才会有情欲啊。
所以,我不能和雨欣做夫妻之事。既然我们已经结成了姐弟,我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姐姐好了。
为了姐姐的清誉,我决定就在桌边坐上一夜。
而此时,雨欣的心情,又与我有很大的不同。她后来告诉我,那时候她刚刚死了丈夫,正处在孤苦无依的时候,正急于找一个新的归宿,来走完人生当中剩下的日子。
这是一个以男性为中心的现实社会,丈夫是女人一生的归宿,所以女子嫁人,才会被称为“于归”。《诗经》当中有一篇《桃之夭夭》,就是赞美新嫁娘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子之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贲其实,子之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维叶榛榛,子之于归,宜其家人。
就在雨欣倍感凄苦的时候,她的母亲,又把她许配给我,虽然这一切都是背着我干的,我一点都不知情,直到不久前才明白过来,但因为上面所说的缘故,尽管她和我相识不久,却已经把我当成了她的归宿,她的一切。从此以后,不论我走到哪里,她都会紧跟着我;不论我做什么事情,她都会支持我。
而且,我英俊的面容,也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面,如果她对我没有一点好感的话,当初就不会让我替她送信了。
所以,她坐在床沿之上,默默地等待着,等待我去安慰她,去爱抚她。
时间,就在我们的沉默和等待当中流逝了,转眼,已经到了三更天。
雨欣站了起来,袅袅婷婷地走到我的身后,一双柔软的小手,搭在了我的双肩之上,樱唇微启,轻轻地说道:“夜这么深了,相公还是早些安歇吧!”
我将她的手,从我的肩膀上移开,头也不回地说道:“既然如此,姐姐就先睡吧,我在这里坐一晚,明天离开就是了。”
雨欣喟然一叹,垂下手来,终于在床榻之上躺下来,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她嘤嘤的哭泣声。
这下我只得站起身来,走到床边,一看,果然是雨欣在流泪。我在床沿之上坐下来,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哭泣呢?”
一听我这句话,雨欣哭得更伤心了。许久,她才幽幽地说道:“相公,你为什么要叫奴家姐姐呢?”
“不是华姑让我们结为姐弟的吗?”
“可是,娘后来又把奴家许配给相公啦!”
我拭去雨欣眼角的泪水,说道:“所以你不喜欢我叫你姐姐?”
雨欣点点头,说道:“相公不叫奴家娘子,而是叫奴家姐姐,是不是嫌弃奴家年纪大了,不值得相公怜爱啊?”
我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一定把我当成了你的丈夫,可是,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这个人是好是坏,是善良还是恶毒,是高尚还是卑鄙,这一切,你都知道吗?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相公,奴家的确不知道相公的名讳,可是,既然娘亲把奴家许配给相公,奴家就只能认命了。”
“认命?假如我貌丑无比,心地恶毒,你还会认命吗?难道你就不怕我负心薄幸,不怕我把你卖了?”
“相公,你千万不要这么说,相公的人品,奴家还是知道的,不然相公也不会千里迢迢为奴家传递一封家信了。”
听了雨欣这句话,我明白了。原来我一开始就被华雨欣给设计了,她恐怕早就看上了我,让我送信,不过是为了考验我的人品罢了。
“即使你知道我人品不坏,”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人品坏,就是谦虚也不能用在这些地方,于是说道,“可是,你爱我吗?”
雨欣深情款款地望着我,说:“奴家爱不爱相公,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奴家的相公,是奴家的依靠。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但对奴家来说,相公却是奴家的整个世界。”
她停了停,接着说道:“我知道,奴家只是一个年纪比你大的普通女子。蒲柳之姿,是入不了相公的双眼的。更何况,奴家还是一个寡妇,是人见人厌的残花败柳,相公也一定会嫌弃奴家的。奴家不贪图得到相公的怜爱,只希望相公不要赶走奴家,奴家一定会尽到一个妻子的本分的。”
说着说着,华雨欣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我的心中,此时是一片茫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尽管我并没有同意,雨欣却已经把我当成了她的丈夫,她一生的依靠。对于这样一个女子,不应承她吧,就会伤了她的心,应承她吧,又会坏了我的原则。
我默默地拭去雨欣眼角的泪水,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又显得如此楚楚可怜,连神仙见了恐怕也会把持不住,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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