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轻轻的一触,冬雪马上臊红了面,她有些尴尬地说道:“冬雪恭喜少爷,没想到少爷竟然已经……还是吴家列祖列宗保佑,少爷终于可以有后了!”
“嗯!”我回答道,“可是,冬雪姐姐,我正为这件事情烦恼呢!”
“烦恼?”冬雪被我的话语弄糊涂了,“少爷治好了病,怎么还会烦恼呢?”
我苦笑一声道:“那人治好了我的病,便要收我做她的女婿。我想婚姻之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不可自己作主,若是我们私相授受,那可不就成了淫奔,有违先贤教化吗?于是就不肯答应。”
我刚刚说到这里,冬雪就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我满面困惑,冬雪解释道:“少爷,人家招你作女婿,你就推托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为淫奔;可今日之事,少爷又该作何感想呢?”
天!我遇到的这些女子怎么个个都是伶牙俐齿啊?张沅就不用说她了,本来就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刘闺臣心机深沉;含香秀外慧中,却又倔犟不屈;优昙不知怎么的,也学会了欺负人;就连冬雪,本来好端端一个娴静优雅的女子,也在我面前讽刺我了。可是,对冬雪的讽刺,我可没办法提起气来。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理亏,不论冬雪嘲笑我,还是讽刺我,我都只能认倒霉,没有脸面和她争辩下去。
冬雪大概是见我一张脸涨得像关公似的,怕把我给憋坏了,忙转移话题,说道:“少爷,那后来又怎么样了,你到底有没有做人家的女婿?”
我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点头承认了:“后来,我离开秦女村,准备北上回家,同父母讲过,再来迎娶妻子,没有想到,家里面会遭遇到这样大的变故。在杭州城,我遇上了春梅姐姐,那时候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在北上路途中,我们又遇到了夏荷姐姐,她差点被人家杀来吃掉。”
同伴的遭遇引起了冬雪的共鸣,听了我的话,她也开始感伤起来,泪水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再后来,我回到了徐州,回到了家;看到家里残缺破败的样子,我知道,我再也不是以前的贵介公子,无忧少爷了。我的身上,担负着复兴吴家,为爹娘伸冤的重任。在家里没有办法呆下去了,我决定来京城投靠外祖父。”
“就是外面那位纨绔公子张渲的祖父?”
我点点头,道:“是当朝东阁大学士,一品宰相,有了他的帮助,我复兴吴家,为父母伸冤也就有希望了。可是,外祖父一家却作出了一个决定,令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什么决定?”
“他们让我和张沅结婚。”
“这很正常啊!”冬雪说道,“张老相公是少爷你的外祖父,少爷父母驾鹤西去,他和你舅舅就是少爷的长辈,他们让少爷同谁结亲,可不就等于父母之命,再找一个说媒的,可不就是媒妁之言。这三媒六证的婚姻,不就是少爷你想要的吗?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答应了。可是,我的另一位妻子却已经怀孕了,她还派人到京城来找我,让我同她成亲。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这?确乎是一件难事。”冬雪说道,“可谁让少爷这样风liu呢?惹下的情债,还得少爷自己来偿还哪。”
听了冬雪的话,我难过地低下了头。
“好了,少爷,也别太为这件事情为难。今朝有酒今朝醉,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东流到海不复还;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 金樽空对月……”
看到冬雪煞有介事地念起李白的诗句,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冬雪姐姐,你要再这样念下去,我恐怕就要学外面的那一帮子人了。”
“你学他们做什么?”
“当然是学他们那样及时行乐,将姐姐你就地正法呀!”说完,我就跃跃欲试,只要冬雪一个眼色,我立马就可以扑上去了。
“好了,好了,”冬雪仿佛从我的眼睛里面看出了什么,马上正襟危坐,说道,“张渲他们这么闹,难道少爷你也跟着他们一起闹吗?张渲他们不是好人,难道少爷你也跟着他们学坏吗?若是少爷再这样堕落下去,做错了事情,伤害了别人,今后一定有后悔的时候!”
冬雪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含香,心中顿时一冷,那腾腾的火焰也就熄灭了下去。忽然听见有人粗声说道:“这间屋子最好,我们里头耍去。”又传来一声女音道:“奴家好累了,让人去睡一会儿好不好?”接着听见一个男子笑道:“嫂子尽管歇着,小红一个侍候我们哥儿俩。”再有一女啐道:“你做梦!”说着,门口就响起了怦怦的敲门声。
我和冬雪对望了一眼,这四个怕是前厅里的那伙男女,大约在前厅还不够尽兴,也转到后面来,想要恣意而为了。
我是张渲请来的,又先行离开了前厅,若是让别人看见我和冬雪只是在聊天而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情,这些人一定会把我当成一个另类,讽刺、嘲笑还好,最怕这些人以为我会向外祖父告发这些事情,黑着心肝将我给害了,那我可不就是冤哉枉也了。
想到这里,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冬雪。冬雪知道了我的心思,含羞一笑,那模样儿,可真是百媚横生、倾国倾城,令我一看之下,不由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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