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方叫孙瑶,夜里22点死在与前一对情侣相同的位置,江滩公园的尾段,可是她的男友,叫陶伟安,却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段,因为相同的死因倒毙在自己家里,现场简直就是无懈可击的密室杀人案。
心尖(3)
门窗反锁,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家具器物整整齐齐,死者没有挣扎反抗,躺在地板上无声无息地死去,胸腔大开,心脏放在身边的地板上,小区的安保摄像头,在那个时段也未拍摄到有任何人出入那栋楼,唯一的线索,是陶伟安死亡的那个时间段,隔壁邻居曾听见他声嘶力竭地喊过几声:我没有!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的话,怎么可能同一个时间段在两个不同的地方杀人?又怎能出入陶伟安家,却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如果不是同一个凶手的话,为什么杀人的方式惊人地相似?甚至连徒手掏开胸腔的方式都毫无二致?”
余瞳听完袁刚的叙述,墨镜上的浓眉拧成一团,表情十分困扰:“真奇怪……”
“你也觉得奇怪吗?”袁刚大吃一惊,本来以为不会比阳光花园女尸案更难以处理,但是从余瞳的反映看来,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不像是妖精的行为,不过,如果是鬼魂,凭那一缕残留的执念之力,似乎没有办法做到这样,你不记得了吗?刘静航她生前这么多年的潜心修行,所积累的福报,不过只能运用些粗浅的搬运术罢了!随意穿越虚空的屏障,在灵体和实体之间轻松转换,这不是一般鬼魂能做到的事!除非……”余瞳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喃喃低语,“可是为什么呢?你这样屡次插手阴阳两界的事?”
袁刚听不明白他的自言自语,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件事,能解决吗?”
“试试看吧!”回过神来,余瞳向他微微一笑,“不过我出面的话,会坏事,大概要请另一个人帮忙呢!”
听着远处钟楼那边隐隐传来报时的雄浑钟声,蹲在杂乱芦苇间的袁刚按亮了腕表的夜光灯,22时整,前方不远处的护坡前,浓密垂柳前的长凳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剪着齐额留海,身穿白上衣和藏青色百褶裙,眼见这个叫伊商敏的小女孩,突兀地低下头,将脸埋在手心里呜呜痛哭,袁刚脸色沉了下去。
真够离谱的,余瞳居然叫这样一个小女孩装出失恋的样子,希望能引出那个杀人的东西,还再三对自己强调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露面,也不要插手!想到这一点,袁刚的脸垮得更长。
“别哭了,很假呢,完全没有失恋的感觉……”长椅侧后方,浓密垂柳的枝条中,传出冷冷低语。
伊商敏立即长身而立,回过头来,手指已伸进书包,攫住一张真玄符,垂柳间隐约露出白色衣裙的一角,真狡猾,居然不肯走出来,进入自己预先设下的伤门卦,少女瞪大眼,愤然咬住下唇。
“你能看见灵体状态的我?果然和那个人说得一样,双瞳生成期的小孩子……”树后的白裙女人慢悠悠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真是多管闲事的人,寻找心上的那个东西,其实和你们没关系吧?……我知道是存在的,驱使相爱的人们,互相伤害的心尖,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并帮助他们除去!”
心尖(4)
一边说,穿着白裙的女子一边向前探出头来,苍白面庞上,被缝住的眼帘和失去鼻子的孔洞在夜色中浮现,嘴唇微微蠕动着:“看到我额头上的符咒,应该知道了吧?我和其他彼岸的东西不同,不是你们这样的人能够对付的呢……”
“命符?”伊商敏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鬼魂前额黯红色的符咒,脸上露出惊异莫名的神情,“你为了获得杀人挖心的力量,居然甘心将灵魂送给修法者操纵?”
“如果知道爱情的另一面是互相创伤的话,没有办法安心往生呢,对于被这种事困扰的我,灵魂湮灭又算得了什么?那个人,已经用出了自己的命符,有信心胜过他的话,尽管来阻止我吧!”穿白裙的女鬼低语着,后退一步,整个身体融化在周围暗沉沉的夜色中。
已经是凌晨,万籁俱寂的时刻,在水产大院最深处的一幢灰色小楼里,简朴的201室却灯火通明,两男一女相对而坐。
“小敏确定,她是这样说的?”穿白色唐装的余瞳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
“嗯,一字不差!”
“原来是这样,透过女鬼杀人这种事的表相,最终面对面较量的,是我和他……”余瞳长声叹息。
“你和谁?”袁刚忍不住问道。
余瞳向他微笑道:“本来不能确定……那个女鬼,说出小敏还是双瞳生成期这样的事实,又提到她做的事与‘我们’无关,很明确地知道,小敏的背后,其实有我存在呢!因为那个人用出命符,而使她有恃无恐,应该是比我更强大的人吧?”
“这样的人,想破头只有两个。一个,荭亭姐姐,”余瞳垂头看着几案上握成拳的右手,伸出修长的食指,再慢慢展开拇指,“另一个……”
“道谯!”伊商敏突然跳起来失声大叫,小脸已经变得苍白。
袁刚来回望着余瞳和伊商敏,脸色也难看起来:“难道是连余瞳你,也不能处理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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